影片一开始女主在学校演唱,然后被台下的男生用“荡妇”来羞辱。但这时台下的家人无动于衷,我们就知道女主生活在一个怎么样的家庭。
这也造成了女主怀孕之后不愿向家人寻求帮助,因为这一定是徒劳的,在女主去到纽约几天后,他的家人都没有给过她电话,唯一的电话也是女主打回去的。可想而知,女主早已被家人鼓励和透明化。
影片可以说像美国版的《四月三周两天》,同样说的是女性在堕胎不合法的环境中,如何挣扎着做出艰难的决定。
一直到今天,美国很多地区堕胎都是非法的,影片真正要让人反思的是堕胎违法对女性造成的伤害和缺乏考量。
当然,这是一个很深的辩论,一方是说肚子的生命享有生命的权力,一方是想要争取女性更多的主动权。
但影片想要表达的远不止于此,故事虽然隐去要对女主负责的那个男人,但全片对男性的描写其实就已经变相的批判了当下男权社会的不公。
比如女主学校欺负女主的男生,女主家中冷热嘲讽女主的继父,超市变态亲吻女主和表妹收的店长,还有公车上认识的大学生模样的男生。
影片在第60分钟时,我们也终于知道这拗口的影片名字,是出自一份堕胎医疗的测试调查,女主在面对这些如同针扎的盘问时,看似坚韧的她最终还是落泪,问女主问题的虽然也是女性,但更像是机器人式的工作流程和咨询,起不到对女主任何帮助。
我们也从中看到女主是在不自愿的情况下,被暴力对待导致了怀孕,虽然影片展示得很晦涩,导致这次女主怀孕似乎在强j与非强j中摇摆,但这些毋容置疑都是女主自己所要面临的困境。
这些如同日常缝隙中长出的野草,是我们能看见但我们从不重视,又很少反思,有时追究,总是遗忘的女性困境问题。
是的,这部影片不光说的是女性堕胎合法化的争辩,而是当今女性的困境。
影片最后,女主做完流产手术,和表妹坐车回家,影片结束,留给女主她们的问题和困境,没有一个能得到完美的解决,就如今天当下女性的难题。
原题:Sculpting Realism: Eliza Hittman Discusses "Never Rarely Sometimes Always" /雕刻现实主义:伊莱扎·希特曼谈《从不,很少,有时,总是》
发布时间:2020年3月12日
原文地址://mubi.com/notebook/posts/sculpting-realism-eliza-hittman-discusses-never-rarely-sometimes-always
作者:Aaron E. Hunt,翻译:路米内,校对:小南玩小南
NOTEBOOK(艺术电影流媒体播放平台MUBI旗下网刊,下简称「NB」):人们对自然主义电影可能有一种预期,认为它是以平铺直叙的情感描绘人物现实情况的,而非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人们不一定会注意到为了凸显情感你在片中做了什么,但他们感受得到。奥秋(Autumn)在上班时感到一阵恶心,我们能听到画框外刺耳的声音加剧着她的不适。这些被凸显的元素总是由现场拍摄到的东西决定的吗?还是说你会加一些东西进来,对此你有什么把握?
伊莱扎·希特曼(Eliza Hittman,美国导演,《从不,很少,有时,总是》的导演和编剧,下简称「EH」):其实两者都有一点。我们主要在叙事空间的层面工作,不过我们也总在自问可否做得更主观化或者更心理化。这是一部非常纤细的片子。故事很细腻,表演也很内敛,因此很难用声响或配乐把片子压得太沉。可以说,那是一个谨小慎微的过程。
NB:有没有哪些地方你用得太过头以至于最后要往回收的?
EH:这很有意思,我们去纽约要确定各种事,比如应该将人物周遭的城市环境音提高到多大。我们没有太多广角镜头,所以尤其要通过环境音来感受这座城市。不过又不想让城市听起来过于危险的样子,其中确实需要平衡。
NB:日常生活的细节非常彰显你的自然主义风格,就比如有一幕奥秋的厚袖子卷起了危机怀孕中心(crisis pregnancy centers)登记簿的页脚。无菌诊室的布景似乎对这些随意的细节和小意外无动于衷。你有专门去营造一个私密空间让这些细节自行展开吗?还是说它们纯属偶然?
EH:不是的,我不觉得本片中有任何偶然可言。唯一有那么个意外,实话告诉你,是她们在计划生育中心(Planned Parenthood)外遇到的示威标牌。我们事先知道那里每个月都会有和平抗议活动,而且在拍摄前一个月还特意去勘察了一下,那次的参与者并不多。等到我们去拍摄的时候,那里却人山人海,这是唯一一件没有预料到的事。我们要去适应那天的混乱和能量。所有细节都是剧本里设置好的。我写剧本初稿的时候常常就只是写下情节。然后再像雕塑家一样把去握剧本,雕琢更具体的视角和细节。
NB:这让我想起哈斯克尔·韦克斯勒(Haskell Wexler)的《冷酷媒体》(Medium Cool,1970),他拍摄真实游行中的演员。关于剧组在真实场景中的拍摄,还有什么其他例子吗?这么做会有什么效果?以及,在纽约的部分你是「偷拍」的吗?在预算允许的范围内,比如履行演员工会(SGA)的义务等等,你可以做到多少?这方面你又是如何出谋划策的?
EH:这部片子里并没有很多真实发生场景的例子。我们很擅长利用场地中的背景群演,因为对一部分空间我们是有预期的。比如在港口管理局,那里的群演全遵照SGA的规定雇佣并支付薪酬。在港管局,我们从凌晨12点拍到4点,因为在下班时间拍摄所以遇到一些后勤方面的挑战。至于在地铁里,那些素材大部分都是偷拍的。不过都是窄角(长焦)镜头而且也没遇到很多人。其中一段有一对正在接吻的情侣,还有一个在手淫的人,他们都是群演。所以,可以说是一种混合——在必要和关键的地方,真实世界和群演的利用是混合的。[偷拍的]那部分素材我们没有去获得许可。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制作去租下纽约的一整条来拍摄和排布群演。
NB:有些导演会出其不意在场景中吓演员来激发他们的反应。这会违背你执导方式的信任和坦诚吗?这样会不会给茜德尼(Sidney Flanigan,主角奥秋饰演者)和塔莉娅(Talia Ryder,主演斯盖勒饰演者)更多真实的素材去发挥呢?
EH:我不相信吓演员那一套。我觉得有些违背伦理。我的工作是让她们感到舒适而不是拐弯抹角。我也会找我信任的演员,去达到我想在银幕上展现的表演深度和情感。
NB:你把日常细节的符号化和功能化结合到情节、人物和理念之中,这种方法让本来很琐碎的行为变得很诗意。奥秋给鼻子穿孔那段带有强烈的意涵,对于如此精细的一个故事来说,那段是一个强拍。
EH:在我看来,鼻环可能尤其复杂吧。我不知道,就好像发觉自己怀孕之后她要讨回自己的身体。不过那段更体现出的是她对自己的感受,同时暗示某种性暴力。所以,没错,这是个小动作,但与之共鸣和对话的是更大的问题。
NB:一方面说来,大家认为这部片是通过讯息和教育的辩证去谈论堕胎议题的。不过正如在视听细节方面,讯息又是经过情绪的塑造,且往往传达着主题的内涵。能谈谈你是怎么做初期调研,再把这些材料塑造得符合影片风格的?
EH:你知道,我之前十分担心电影最后呈现出讯息过于充分、或者太过说教的结果。在写作过程中我一直带着这层恐惧。我和计划生育中心都知道我不是要拍纪录片,我不会也没有时间去展现堕胎女人将会经历的每个细节。因此我探索的仅仅是我这个故事中最重要的部分,让它说得通。真正主观的探索是关键。比如说,奥秋在经历第二部分手术(the second part of the procedure*)时就没有太多医学讯息,全部都是奥秋此前的预感。
我觉得这个故事是以人物个性为中心的(character study),而不是纪录片。这电影对我意味着很多;它也是一部青春片、公路片、情节剧,还和情感危机中的女性友谊、姐妹情谊有关。
(*译者注:人工流产一般分为药物方法和手术方法,由于奥秋孕期超过16周,不适用药物流产和导管手术流产,故此处论及的procedure或process对应影片中涉及的扩张宫颈及清宫术(D&E)医疗程序,首先要置入扩充宫颈的海藻棒,次日再进行手术。)
NB:我喜欢奥秋在旅途快结束时对斯盖勒说「滚开」的那场戏,但就在前往休息室的一小段路之后,她们很快甚至是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平时的状态,还帮对方化妆。这在闺蜜之间经常会发生,在银幕上却很罕见了。
EH:我觉得把这一方面表现出来很重要。我希望她们之间产生一些摩擦,但又不想刻意为之。和一个人经历这番漫长旅程但又不互生间隙是很难的,因为旅途中充满了对双方关系的挑战。
NB:奥秋第一次做B超的时候有一段用了稳定器的侧移镜头,引入了更第一人称的头部视角,将奥秋从默认语境中区隔开来。在影片的剩余部分,这种侧移镜头也作为点缀贯穿全片。
EH:第一次B超的场景里我们用了摄影机稳定器,是要展现她对看着胎儿的抵触。在窄小的体检室里选用稳定器并不是常规操作。一般在小空间中不会用到稳定器。而在堕胎手术的最后部分我们也用了稳定器,所有人都围着手术台上的奥秋,此时镜头在他们身上游走,直到他们问奥秋接下来要做什么手术的关键时刻为止。第一天手术时,我们则用滑轨来追踪医生为奥秋置入海藻棒(laminaria*)的场景。
(*译者注:「laminaria」海藻棒或昆布条,是基于天然海藻制成的医用器具,利用吸水膨胀原理在人工流产手术前用于扩张宫颈、减少损伤,这一点很多字幕组翻译得并不准确。)
NB:在高潮段落,也就是奥秋在手术前被询问一连串问题的那场戏,看上去茜德尼像是第一次对这些问题作出反应。你是怎么为她安排这场戏的?
EH:这是唯一一场我多次排练过的戏。可以告诉你,那场戏里出现的女性真的是咨询师。所以我花了不少时间发展咨询师和计生中心那场戏,为了使咨询师的工作真正值得尊敬,不过之后还是要使这部分和剧本风格统一,毕竟这显然不是纪录片。所以为了让茜德尼做好准备,这一幕在剧本上做了不少工作——我给她的建议是,让她从自己的角度来回答问题。所以当咨询师发问:「你家是否有心脏病史」时,她确实是在考虑自己家族的情况。这深化了那一幕。我觉得茜德尼是很棒的演员,她知道表演是打造关于自己的礼物。她在表演,但汲取自一个非常个人的空间。
NB:在《沙滩鼠》*中你用到一个无动机的形式要素,夜晚时摄影机前置灯光会直接打在人物的面部。我在《从不,很少,有时,总是》里好像没有看到有这类打破陈规的构成要素。
EH:我们其实用到了同样的手持无动机打光,因为对夜景来说这样比较经济高效,不用照亮大片区域。我们只打面部的灯光。确实经常这么干。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们所在的城市(夜间有更多灯光)不会像在海滩晚上打光那么突兀吧。在这部片里会多一点前置光和辅助光的效果。
(*译者注:《沙滩鼠》(Beach Rats)是导演2017年自编自导的作品。)
NB:我和摄影师海莲娜·勒瓦(Hélène Louvart*)谈到《沙滩鼠》的时候,她说你们会像做规划图一样把分镜列好,更多地用来确定制作过程中不想要的效果,而不是直接去找想要的效果。
EH:要我说,这次的过程也和《沙滩鼠》类似,我们先从大致的分镜表着手,上面有现场我们要做的基础工作。根据那个我们再作调整,增补和剪辑,因为海莲娜是相当了不起的摄影指导,她非常能搭上故事情绪的调子,我会给她很多空间自由发挥,就像做纪录片那样。
她有一套自己的专门设备,很多电影都是靠她这套装备拍的,这个很难形容,她本人可能会告诉你更多吧。
(*译者注:海莲娜·勒瓦,法国摄影师,本片摄影指导,其他掌镜作品包括《沙滩鼠》、《幸福的拉扎罗》、《阿涅斯的海滩》等。)
NB:我碰到过一些男性非常激动地否定奥秋的经历,他们甚至非常气愤。他们多半拒认奥秋身边出现的这些男人是真的。你有碰到这类反应吗,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EH:韦恩斯坦也否认他周遭的现实,觉得女人都误解了他。在我看来,那样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加入俱乐部了,「男性俱乐部」中的男人都妄想自己的行为没有越界。
原载「虹膜」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衣架曾经是美国女性自行堕胎时最常用的工具。
今天的她们能更自由地掌握自己的子宫了吗?
拿下今年柏林电影节银熊奖的《从不,很少,有时,总是》用它的片名给出了回答——自由很少,总是艰难。
要讨论《从不,很少,有时,总是》,就不能脱离「堕胎」议题在美国社会中的复杂历史处境,很长一段时间内,堕胎在美国的大部分州都是违法行为,直到伴随女权运动的《罗诉韦德案》在1973年通过,堕胎才成为美国女性被写进宪法的权利。它规定女性可以在妊娠的第一周期和第二周期(27周前)堕胎,而在妊娠的第三周期(28周后),各州可自行立法禁止堕胎行为。
这种女性折衷的胜利并没有维持太久,尤其在特朗普上台后,整体政策都开始呈现收紧状态,支持生命权的保守派一直在试图推翻《罗诉韦德案》,让堕胎重新变得非法。阿拉巴马州签署最严反堕胎法后,更让人有种《使女的故事》要成为现实的预感。在纪录片《推翻罗诉韦德案》中,我们也能看到,重回六十年代堕胎环境下的美国,其实只是时间问题了。
《从不,很少,有时,总是》中的宾夕法尼亚州就是堕胎政策较为严格的地区,那里的法律规定,未成年人必须要有父母陪同才能合法堕胎。于是,只有17岁的主角奥秋意外怀孕后,为了秘密解决这个麻烦,只好和自己的表姐斯凯蕾一起,乘坐巴士前往纽约。因为在那里,未成年人可以独自合法堕胎。
影片的故事很容易让人想到《朱诺》或《四月三周两天》这样的堕胎影片,但不同于前者的童话式理想主义,也不同于后者的哀歌式悲观主义,《从不,很少,有时,总是》是一个属于当下美国的堕胎故事。
它建立起了属于青年一代的「当下堕胎史」叙事,以自己在美学上几乎可以被称之为清淡的真实与客观,向当下的美国所发生着的戏剧性的一切,做出了立场和态度上的挑战。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堕胎议题在美国电影的整体环境下,是太容易被做得过于戏剧化、煽情化的故事,尤其在是堕胎已然成为政治砝码,各党派都必须立场鲜明站队,煽动选民情绪的当下,这台「手术」之于美国早就不只是医学问题。
试图讲述这个话题的创作者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就是要小心翼翼地传递自己作为叙事艺术的力量,因为它要与戏剧化的、利益化的、甚至充满表演性的政治竞争,在风暴般的社会运动下,让观众重拾堕胎议题对女性、对世界产生的隐秘而深刻的影响。
《从不,很少,有时,总是》做到了。
影片的故事非常简单,堕胎、人流之类的字眼出现的频率并不高,甚至连语言本身在片中都处于一种相当节制的状态。一个明显的处理是,奥秋和表姐斯凯蕾甚至都没有直接讨论过怀孕或是流产的话题,斯凯蕾从门缝中看到奥秋呕吐以后,两人就开始了心照不宣的旅行。
这种失语和沉默,一方面代表了女性在当下环境中谈论堕胎问题的耻感,一方面也暗示了女性不得不在个体与个体间建立起这种秘密仪式,这种相互援助的社群关系,是对法制和父权社会的无声抵抗。
与语言的节制所相对应的,是影片无处不在的「身体叙事」,理解这种身体叙事,也是理解《从不,很少,有时,总是》的关键,因为合法堕胎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承认女性对自己的身体拥有自主权。
片中的奥秋和斯凯蕾都很少说话,她们的许多交流都是通过身体接触完成的。比如斯凯蕾为了借到钱,不得不亲近搭讪男做出某种牺牲时,目睹一切的奥秋便默默地勾住了她的手指。
导演伊丽莎·希特曼的镜头无数次让我们去注意女孩们的身体。奥秋后背因为内衣带留下的勒痕、她试图自行流产时击打腹部导致的淤青、斯凯蕾被男人摩挲的大腿,都成为了台词之外的身体语言。
于是,奥秋确认怀孕后自行打鼻钉的行为,也就成为了在真正流产之前,宣告自己拥有身体控制权的前奏。
身体是这些女孩们经受苦难的原罪,也可以成为她们的战场,写满她们自由的宣言,如果有必要的话,身体甚至也是可以被利用的。
在语言——身体——控制这样的一组演进关系之外,《从不,很少,有时,总是》还建立起了与之构成渐近线的另一组演进关系,即障碍——选择——自主,它们最终随着人物的命运慢慢靠拢,聚焦到女性自决权上。
你能在片中看到两姐妹经历无数的障碍,下着雨的寒冬,笨重的行李,导演伊丽莎·希特曼也说,自己一开始就决定了故事要发生在冬天,因为她希望季节可以成为主角们的障碍。
而那个不断被两人搬上搬下的硕大行李箱,则是伊丽莎·希特曼从杂志上看到的一个细节。它或许会带来一种设计过强的感觉,但事实是,它刚好象征了女性们在当代社会中所负担的「过重」的行李。
在一些场景里,我们可以看到姐妹俩一起在抬这个箱子。在影片中后段,我们则看到了奥秋一个人吃力地将箱子运过巴士站的楼梯。 行李另一层面的意义也由此揭示——这些女孩子们,终将独自负着生活的重担。
类似的障碍散落在影片各处:循循善诱的反堕胎宣传、复杂的纽约交通网络、不同诊所不同策的流产细则,你甚至还会注意到片中几乎每个男性都不那么善意。言辞冒犯的继父、强行邀约的顾客、地铁上的露阴癖、巴士上的搭讪男,共同组成了伤害着女性们的父系图谱。这种略显标签化的处理,虽然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影片的客观性,但也展示了令人担忧的现状:伤害大多数时候都不是直接的、甚至是充满诱惑和善意的。而大多数的女性们也并没有方法可以处理甚至是意识到这种伤害。 影片大量场景都发生充满流动性的空间中,比如巴士、地铁、港务局,这些公共空间人员构成复杂,来来往往,也充满陌生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就是外部世界的象征。就像搭讪男在巴士上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与她们全然不同,甚至毫无关系,但是,也充满选择。
姐妹俩花了大量时间在港务局过夜,在楼梯上上下下,穿越各种各样的门廊,这些空间公共而暂时,并不能让她们久留。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场景是,工作人员以「这里凌晨一点到五点半之间要关闭」将两人赶出候车室,姐妹俩不得不再次做出选择,挑选下一个暂时栖息地。 交通性空间是城市的枢纽,它同样成为奥秋人生关口的缩影,选择坐哪班地铁,在哪站下车,去到哪一家诊所直接和她今后的人生画上等号。也是这些不断的、让人几乎没有喘息空间的选择,最终让奥秋得以实行她对身体的自决权。但让人庆幸也让人唏嘘的是,最终也只有纽约的这家诊所,才给了奥秋选择,以及片名中提到的「从不,很少,有时,总是」这几个选项。
在这段点题直接得近乎赤裸的固定长镜头中,我们得以凝视着奥秋的面容,这也是全片中语言最多、身体最少的一个段落,但它依然如此冷静。
面对医生自己性史、暴力受害史、被侵犯史的询问,奥秋的回应所体现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从不,很少,有时,总是」的答案,而是这背后被长期忽略的,甚至连选择也无法覆盖的女性痛苦生命体验。
这也是《从不,很少,有时,总是》在建立了属于当下美国的堕胎史之外最有意义的地方。它让身体回归身体,让语言仅仅只是语言,而非调动政治利益链和受害者情绪的工具。
当我们注意力被影片拉回到堕胎这件事本身的时候,影片就同时为角色和观众提供了一种自决的自由,你可以自主决定站在哪一边。这也是影片及其作者,还有无数女性想要为「她们」所争取的东西。
如果我们不使用这种自由,那我们就将自己变成了从不踏出经验定势的囚犯。
独立电影《从不,很少,有时,总是》(Never Rarely Sometimes Always)的主角、宾夕法尼亚小镇的两个高中女生周围没有男性楷模,只有出言不逊的同学、图谋不轨的经理、以财谋色的青年、长不大的继父和各种类型的怪叔叔,不管是在小镇超市的结账处还是深夜纽约的地铁上。
对满心期待做妈妈的孕妇来说,倒计时的每一天都意味着离愿望实现近一步,但对高中生来说基本上相当于定时炸弹滴滴答答地持续逼近引爆点。电影中的女生想了各种办法中止妊娠,包括大量吞服维生素片和用拳头击打腹部,当然效果都不够理想。
与中国不同,年轻女生根据电线杆或者微信上的广告就可以找到诊所轻松地予以无痛处理,但美国铁锈地带的女生意外怀孕以后只能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她基本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所有权和支配权。小镇上的女性健康服务机构其实只是美国社会强大的反堕胎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她们在流动资金相对匮乏的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搭乘长途汽车到纽约。
在美国一个又一个州将堕胎诊所逼到个位数甚至接近清零的时候,好在还有纽约这样的自由派孤岛容纳下Planned Parenthood,虽然几乎每一个这样的机构门口都会严防死守。诊所的安检之一丝不苟超过机场,而街上一定有唱着福音歌曲的基督徒劝阻寻求帮助的女性。
电影中的核心场景设计超级简洁但具有惊人的冲击力。高中女生与纽约健康诊所咨询师的问卷对话涉及到的话题从药物过敏史一直到性经验史,她的回答高度浓缩了美国年轻女性成长过程中面对的复杂挑战,从性别、心理、生理、欲望、情感、家庭、财务、地域,一直到宗教和政治,联想起美国制造业的流失、美中贸易战甚至第一阶段贸易协议也不困难。
如果我投票,这部低成本小制作应该是2020年的美国最佳电影。
导演号称本片会被大家谈论一整年,刚刚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银熊奖评审团大奖,既然今天就可以看到资源,那就马上开始解读。
其实看过电影之后会发现,本片的剧情可以用简单来形容,讲述的是未成年女主Autumn意外怀孕,因为家乡宾夕法尼亚州对堕胎的限制,所以只能拉上表亲skylar一起去纽约堕胎的故事。导演用近乎白描的方式一直跟拍两个人的行程,尽最大努力写实的还原了,青春期少女在面对意外怀孕时的种种困境。当然宾州法律规定,未成年人要在父母之一陪同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堕胎手术,才是她开始这次旅程的诱因。
当然为了理解本片的背景以及导演的用心,一些历史和政治知识还是需要的,毕竟这是在偏好政治性的柏林获奖的片子。导演是拍给美国观众看的,而且片中对特朗普明显是持批判态度,尤其是成长在我们这个堕胎限制较少的国家,对片中女主的困境就更加难以理解,毕竟我们的青春片比如《同桌的你》,里面堕胎如此广泛,以至于现在我们看青春片过程中总是想问——怎么还不堕胎啊??
先看一下宾夕法尼亚州和纽约的相对位置,理解一下没钱的两个人为什么是坐大巴往返的。
言归正传,这是一篇严肃影评,我们一个一个来看。
1970年代以前,在美国绝大多数州堕胎是违法的,很多中产阶层的女性为了堕胎就不得不去当时限制较少的加利福尼亚州,或者出国去波多黎各等地合法进行手术。
1970年一名德州女性Jane Roe(化名)未婚先孕,想要人工流产,但是在未危及产妇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堕胎,当时在德州是禁止的,而且她负担不起去其他允许堕胎的州的费用。于是当年她一纸诉状状告当地县检查官,史称“罗诉韦德案(Roe VS Wade)”
随后案件一路打到最高法院,终于在1973年9位大法官以7比2裁定禁止堕胎的法律违宪。具体来说就是怀孕3个月以内,女性可自主决定是否堕胎,4到6个月州政府可以对堕胎进行一定的限制,7到9个月的妊娠晚期依然不允许堕胎。
(片中女主怀孕18周,就是妊娠中期,所以有一堆程序要走,还要反复确认是不是自愿)
这一结果出乎很多人意料,是当时自由派的一个里程碑式胜利,同时也和“你有权保持沉默”的米兰达法令一起,标志着美国60到70年代,自由派在维护人权方面做出的努力。
从此以后,支持和反对堕胎的人群彻底分裂为两派,而且这种立场上的分歧也影响了政治,在今天美国的各个层级的选举中,堕胎依然是几个核心议题之一。
一般把支持堕胎立场,也就是强调女性身体隐私权和自治权的主张,称为pro-choice,即选择派。一般来说现在美国持自由派观点的民主党奉行这一主张。
而把反对堕胎的立场,也就是强调胎儿生命权的主张,称为pro-life,即生命派。一般来说现在美国持保守派观点的共和党奉行这一主张。
我们来简单看一下两派的主要论点。
因为国人习惯了堕胎合法,所以我们先看支持堕胎的选择派即pro-choice的论点。他们认为胎儿在未出生之前是女性身体的一部分,那么既然人对自己的身体无疑是有决定权的,比如我可以选择我去哪里,可以决定对我的脸美容,对身体做手术。那么显然的也可以自由决定是否堕胎。
相反的反对堕胎的生命派即Pro-life的观点呢?首先对于信仰基督教的虔诚信众来说,这是一个宗教道德问题,他们从圣经出发提反对意见,可能大家对这条反对意见不感兴趣,这里不展开了。
主要看第二条,也就是把腹中的胎儿看作是独立的生命体,那么杀死一个生命显然如同杀人,自然是不对的。他们还会拿出婴儿3个月时候的照片,证明此时胎儿已经有心跳,而且很多器官都已经开始成型。而且他们经常用“敲sui脑壳”之类的词汇来描述堕胎过程,宣传效果很好。
所以问题的关键变成了胎儿到底什么时候算是母体的一部分,什么时候变成了独立的生命体?最高法院1973年把妊娠期划分为3个阶段的判决本质上无疑是调和的结果。
你同意哪一方观点呢?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远远超越医学上的争论,更是超出了神学社会学的争论,因为它牵扯到了政治,现在美国选举中共和党和民主党候选人都要在这个问题上明确站队。共和党的人只有反对堕胎,才能得到基督徒和保守派的选票,相应的民主党人也只有支持堕胎,才能得到女性平权主义者或者说大多数妇女的票。
更加驱使导演拍摄本片的是,1973年之后美国很多人企图推翻罗诉韦德案,保守派推动很多州推动越来越严格限制堕胎的法案。而想要翻案,最重要的是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态度。
解释一下,最高法官一共9个人,都是终身制。共和党人要想翻案就必须往最高法院输送保守派大法官,使得反对堕胎的法官人数大于或者至少等于5个人。
几十年来虽然好几次最高法院中保守派占多数,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里就不赘述了,总之现在为止还没有能够翻案,只是收紧了堕胎要求,比如现在就有7个州,事实上只有一个诊所或者医院提供堕胎服务。
特朗普上任以来也在寻求翻案,采取的也是输送保守派大法官的策略,由于现在自由派大法官中有两人年龄已经超过80岁,特朗普有很大机会再次输送2名保守派法官,这样不算现在比较中立首席大法官罗伯茨,高院将呈现6比2的态势,这样翻案就很有希望了。
这也是本片导演拍摄本片的重要背景,片中导演虽然手法写实,但是对两个女孩的态度无疑是很有温度的,对现在宾州的法规无疑也是批判的。
本片堕胎的题材无疑会让人想起相同题材的《朱诺》和《四月三周两天》。
《朱诺》用一诙谐幽默的基调,片中同样是未成年少女朱诺意外怀孕后,在所有人的支持下,她把孩子生下后送给了另一户人家领养。除了周围人全都支持女主让人觉得不现实外,根本的问题是它没有触碰堕胎这一主题,可能这也是本片在美国本土大获成功的原因。
而更加写实的罗马尼亚影片,《四月三周两天》则是在1981年该国堕胎非法的情况下,描写了已经怀孕了四个月三周又两天的女孩不得不找人非法堕胎的故事,该片的镜头特点尤其像《从不,很少,有时,总是》,整体都是长镜头旁观的角度,来观察同样是两姐妹的困境。
本片有《朱诺》里鲜活的美国,还有《四月三周两天》中的挣扎。
当然本片不止是探讨了堕胎的问题,其实导演的野心远不止于此,片中对于女性在日常生活中的困境也有广泛讨论。
比如在超市中收银的skylar就要不厌其烦的拒绝厚脸皮的派对男,而且镜头还照顾到了在女主身上由于胸罩造成的深深的勒痕。当skylar问她想没想过做一个男孩时,Autumn毫不犹疑的回答——经常想。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技法,就要比去年大热的《82年生的金智英》直白的控诉,高明许多。让观众自己去理解,永远比说教来的有用。
但同时skylar也利用了男生对自己的好感,借了对方的钱,所以说女性在社会上到底是强势还是弱势,其实是很复杂的。如果一直弱势,也就没有那么多男生天天想着追求女生了。
当然不得不提的是片名,其实这是女主在回答堕胎前问卷是的几个选项,当然这也是女主在全片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因为从一个个问题中我们得知,女主经历过虐待。其实开篇女主唱的歌词中就包含相关的意思。所以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在对方拒绝使用套套,并且对女主暴力对待之后怀上的,这样我们就更能理解女主想要堕胎的决定。
关于法律应不应该禁止堕胎的争论应该还会继续,即使在我国现在也有相关规定禁止因为胎儿性别而堕胎,但是不管如何争论,对每一个个体的尊重和关爱,对整体的全面考虑都是不可少的。当觉得一个国家人口多的时候,强制abortion会造成很大问题,同样的当觉得人口少的时候,强制生育更是不对的。
最早被这部影片吸引是因为这个电影名,《从不,很少,有时,总是》,这个名字也太奇怪了。看着两个小姑娘艰难的堕胎之旅,却从心底涌出了感同身受的心疼感,虽然人活着难免都要面对困境,但女人一生要承受的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恐惧恐怕是大部分男人所无法想象的。
影片开头表姐看到女主不舒服问她怎么了,当时不知道对方怀孕了以为只是月经带来的疼痛,表姐喃喃自语说我每个月都这样恨不得吃一整瓶止疼药。回忆起高中时代我要好的女友们几乎每次月经都疼得面色苍白甚至无法走路或是正常上课,我自己更是从小女孩时期到现在几乎没有停止过疼痛,每一次有大型考试时如果碰上了更是会深深的担忧。
片中17岁的女主一再被问到为什么要堕胎,她一遍一遍的回复cause I’m not ready to be a mom(因为我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这段堕胎之旅虽然艰难,但所幸最后还是能按照她的意志主宰了自己的身体。
电影最妙的大约就是点到这部电影名字的段落。女主好不容易到了一家可以帮她做堕胎手术的诊所,医生需要问一系列问题,每个问题都要用never,rarely,sometimes,always其中的一个来形容。问题基本是围绕有没有人强迫她做过不愿意做的事情或是被欺负过来展开,医生一个又一个的问,女孩儿沉着的答,但答着答着还是忍不住哭了。她不一定经历过很严重的暴行,但肯定是有过不舒服和不开心的,在被问这些问题之前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些行为是否有问题,更多可能是当下觉得不舒服,但想想还是算了。电影里还有很多和这里呼应的小情节,两个女孩打工的超市里每次交钱给小主管时,都要被强迫狠狠的吻一下手,在深夜的地铁里遇到肆无忌惮的暴露狂等等。
现在网上也有一些声音倡议男生怎样才能让女孩子们减少恐惧,比如男生不要单独走在女生后面,电梯里如果只有一个女孩最好不要跟着进,也许有人看到这会不屑一顾觉得这些事情也太小了,但女人都能明白日常中一些看似普通的细节其实常让我们提心吊胆。最近我在下班回家的地铁上被一个中年男人尾随,哪怕我已经成长到30岁的大人年纪,内心还是有极大的恐惧和不安全感,当我在人潮中看着他逗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当我顺着逆着坐了不知道多少趟地铁也无法摆脱时,平时自认为勇敢的我在当下也不敢做任何事,那天晚上回家哭了很久也失眠了很久,生而为女人要面临的课题实在太多,当无力感袭来时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影片里有很多镜头拍摄两个小女孩紧紧拉着手,比如在描绘女主堕胎手术时,女主表妹不情愿的和男孩接吻时。在很多个痛苦又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助对方的时候,只能拉着彼此的手。在被跟踪时我先想到的也是给我最好的女朋友们打电话,为什么我们觉得女性的互助在关键时刻这么重要,能给我们最多的力量感?因为我们或多或少都遇到过同样的问题,相信彼此能够真正的理解。
在我长大的过程中,常常被告知女孩会比同龄的男孩成熟,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后来慢慢理解,身体上不可避免要历经的疼痛和这种脆弱性带来的恐惧确实会让我们成长得更快一些。
片中女主不敢告诉妈妈自己怀孕堕胎的事情,我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月经时以为是生病了,连着两三天夜里自己一个人默默洗裤子,不敢告诉家人怕他们伤心。不知道应该说我妈不称职或是太保守,很多年里我也没意识到这件事对我有多大的影响,我还一直很骄傲自己这样也长成了自信勇敢的大女孩。后来和我妈聊天时说起这件事,她坦诚因为她的妈妈也没有告诉她这些,她甚至不知道应该要早早的教我这些,那一刻我想她和我心里都是有遗憾的。
这些年社会上关于女性平权的讨论越来越多,但我想平权的基础是尊重与理解,如果实在做不到理解,也希望我们都能保有对自己和彼此的尊重。平等的权利是说在我们成为男人或女人之前,我们都是人,请把彼此都当做独立的人来对待,这是我最赞同的一个理念。在这条路上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真的可以从自己开始改变,我们先成为勇敢称职的大人,才能告诉我们的孩子要怎样真正爱自己。希望男孩女孩们都能更清楚的认识自己,了解自己,爱自己。
从不平等,很少关爱,有时受伤,总是渣男。
这种不痛但不舒服的感觉传达得很到位。
优点在于特别生活。买票坐车,地铁,找诊所,找吃的,地铁,勉强找个找地方睡,就这么坚持两天。最让人振动的是表妹的成熟,男人啊,没有真正的好心,总是想要和你做交易。7分片儿
真的很像《四月三周两天》的变体,但缺少蒙吉式的社会背景铺设,而更专注于女性在性暴力与堕胎困境前的痛苦,但拍得不俗——并无狗血情节,反以一种平稳无波的方式表达这个痛楚的问题是怎样渗透进日常;未成年女性尤其容易落入身体与经济弱势的一方,一切不堪都尽在“从不,很少,有时,总是”中显现,令人心疼。女性间的互助是人间一丝温暖;搭讪女二的男生,侧面补全主题。
散场的时候片尾曲在唱:” You’ll never understand.” 来看到豆瓣的短评,发现是的。They’ll never understand.
少年的你,从不过春天,很少嘉年华,有时天注定,总是狗十三
让这个在平庸调度下的陈旧题材散发出一丝光芒的,恐怕是大巴上搭讪男引出支线。正是这种貌似暧昧情感背后混杂着的权力和经济驱动力,催生着男女关系中“第二性”诞生,以及附着着这种社会结构,现实生活中男女情感权力的复杂性。
4.5 点题的那段张力直接哭倒一排人。真希望年轻的男孩都来看看。
——痛吗。——没什么感觉,只是不舒服。看完至今依然情绪紊乱,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这部电影的痛。可能,那淡淡的,描述不清的,很快就会忘记却又不时会记起的,不适的感觉,才是痛苦本来的样子吧。真正的关乎女性的电影不需要嚎叫和口号,只要一次短暂的合眼,一句简单的rarely,就足以掀起风暴。
比隔壁鸟小姐的青春残酷的多却也真实的多
片名那里还蛮戳人的。
主竞赛看到的第一个称得上喜欢的。就坐在主创前面一排,团队很年轻,大部分是女性,结束之后在掌声中接受大家的祝福。和旁边的女孩感叹,能拍电影可真好啊。
这些天一直在看大众商业电视剧,突然回头看看这部“小众文艺片”,感受满不同的。是位40岁出头的美国女导演的第二部电影,获得了今年柏林节评审团大奖。朴实、稳重,但内容还是单薄了些。查查她的履历,自编自导,自制片,2011年的短片获得各种称赞,14年拍成长片处女作,又过了五六年,拿出这部电影,获得认可。典型的独立电影人,不容易啊!
大量的近景与特写营造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墙一样无处不在,恰恰这就是女性所面临的困境:突然有一天要面对全世界,却发现自己完全无力应对的无力感。尽管整体情绪波澜不惊,但是「从不,很少,有时,总是」出现时还是有被击中,这个片名应该再也不会念错了。
Skylar不得不牺牲自己的色相去换回程的车票时两个女孩子轻轻的勾勾手指,大概是全片最戳心的一场戏。虽然无处不在却又冷冰冰的“帮助”,让人感觉不到任何这个社会对“失足少女”真心的关爱,而好像是根深蒂固在人们心中对这个群体同情却又轻蔑的复杂情感。毕竟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才可能成为heathcare professional的人,怎么可能真正理解高中还没毕业就要堕胎的少女的内心呢。最后能帮助她们的,只有她们自己。
#70th Berlinale#主竞赛评审团大奖,已获圣丹斯美国剧情单元评审团特别奖。完成度相当不错,摄影很棒。女主角Sidney Flanigan第一次出演电影就到如此程度,不得不佩服Hittman调教演员的能力。“从不,很少,有时,经常”这个长镜头是影片最亮点,颇见导演与表演功力。这个长镜头加上前面给鼻子打孔和试图自行堕胎两场戏,Sidney Flanigan直接第一部戏拿个柏林影后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影片里俩女孩出门三天就要拎一个超大行李箱,属于典型的为了创造调度(制造行动上的困难)而专门设计的道具,如果这片拿不到奖很大程度就要怪这个箱子……此外影片的剧作还是可以再狠一些……而有意将所有男性角色写得都精虫上脑或者面目可憎的“厌男症”,就开始走向#metoo的反面了。
从不期待,很少反抗,有时落泪,总是沉默。
4.5 还真就那样结束了电影,没有任何说教或和解等等,就像很多人的生活一样,没有意识到的流过了,标准电影语言直接省略,塑造出一种很自然的状态。中间侧方位完美点题处看得我想哭。两位女主也很不错,现场也超可爱,还有点害羞。P.S. 无论是《Lady Bird》还是这部电影,都没有比较的必要性,也没有必要评判哪部更真实,两部基于生活的电影都很真实。
低到無處可再低,如同塵埃落下而不留餘痕,絕非是一場壯觀的成人禮,更不是雙妹同盟化險為夷的冒險旅程,壓在她身上的不是痛苦和勇氣,沒有道德的指責,更沒有慾望所能超越,添上任何底色都是徒然。青春的失誤,只不過換來我還未長大,還未有作為成人資格的回音,或許將來會有作為母親的資格,但誰知將來的事?生活壓根沒有任何期待,誰想要帶上各種顯眼的配色,就像那可有可無的接吻,刺在鼻上而不顯眼的鼻釘,Eliza Hittman 所描述的無感世代,是連帶失落都是變成一種奢侈品。但生命可沒有被標準化,量化的答案,只能如此,亦只有如此。由虛無的No Wave 到無病呻吟的Mumblecore,世世代代的抑鬱青年到此時更像要掛上Derealization(失實症的名號),如霧,一個窗格玻璃,或面紗。情感淡漠得越見失去知覺
白描,反动情。情节走向一如既往的好猜,一曲《四月三周两天》的美式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