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河来客

剧情片其它1982

主演:汤姆·伯林森,Terence Donovan,柯克·道格拉斯,Tommy Dysart,Bruce Kerr,David Bradshaw,西格丽德·索顿,杰克·汤普森,托尼·邦纳,June Jago,克里斯·海伍德

导演:乔治·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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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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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5 20:56

详细剧情

  故事梗概:  19世纪末的澳大利亚,在一个远离城镇的山区,青年吉姆和父亲居以养马为生。和其他男孩一样,吉姆自幼深爱马匹,幻想着能成为驾驭着良驹驰骋的英雄。当时有一群纯种野马经常出没在吉姆家附近的林区,许多爱马之人都曾尝试将它们抓回驯养,但都以失败告终。一天,野马群袭击了吉姆家的林子,吉姆说动父亲拦截野马,不想父亲却不幸被马群踩伤身亡。父亲的老朋友斯伯送给了失落的吉姆一匹良马,让他到山下的平原找工作谋生。很快,吉姆在牧场主哈里森家找到了工作,别人因为他是山里人而看不起他,但哈里森的女儿杰西卡却很喜欢能干、善良的吉姆。  一日,哈里森外出,只留下吉姆陪杰西卡。杰西卡鼓励吉姆和她一起驯服了父亲最为珍视的那匹价值一千英磅的小马驹,野马群恰在此时袭来,吉姆受了伤。哈里森回家后因为发现有人动了小马驹而大发脾气,将吉姆赶出农场,杰西卡也因此负气离家出走。吉姆在山里找到了杰西卡,他托斯伯把杰西卡送回家。  在斯伯家中,杰西卡意外发现了母亲玛蒂尔达的照片,原来斯伯是哈里森的兄弟,20年前,他们同时爱上了镇上最美丽的姑娘玛蒂尔达,无从选择的玛蒂尔达决定谁先赚到大钱就嫁给谁,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决定会造成日后如此巨大的伤害。哈里森选择了孤注一掷,很可能赔上性命的赌马,而斯伯则选择了暗无天日的挖金矿,最终玛蒂尔达嫁给了哈里森。20年的今天,哈里森成了惟利是图的商人,而斯伯依然没有放弃挖金矿,兄弟俩更在玛蒂尔达不幸去世后反目成仇。  此时的哈里森正在悬巨赏动员全镇的好骑手一起出动寻找小马驹,出于对斯伯的敌意,他拒绝吉姆同去,然而当众人追赶的野马群奔到一处陡峭的山崖时,连最有经验的骑手也不得不勒住了马缰,眼睁睁看着马群遁入林中。只有吉姆独自一人飞马向前,冲下山崖。哈里森一行人却只能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他远去。最后吉姆不但找回了小马驹,还赶回了成群的野马。于是这个来自雪河的男子汉成了人们心目中真正的英雄。  精彩视点:  提起美国影星柯克·道格拉斯,人们自然会想到气势磅礴的史诗巨片《斯巴达克思》,主人公斯巴达克思正直、勇敢、无所畏惧的英雄气概被后人所传颂,而他的扮演者——柯克·道格拉斯也成为60年代好莱坞影星中最具光芒的一位,也因此荣获了第68届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在这部由著名导演乔治·米勒执导的影片《雪河男子汉》中,柯克·道格拉斯一人分饰两角,充分显示了其过人的演技。  3月19日 23:22 CCTV-6播出

 长篇影评

 1 ) A Review of < The Man from Snowy River >

The film recreates the life of Australia's pioneers, as well as the natural beauty of the Australian alpine jungle and the hero of the herdsmen. There is no doubt that this movie has its drawbacks as well as merits.
       There is one more point, one of my most memorable moments is when the leading riders looked in awe at the herds of wild horses descending the steep slopes. Any slip meant death, and everyone understood that. Clearly, the wild horse won again. Jim was the last to arrive -- he looked down at the mustang, brandished short stalks, and rode down the cliff. He rode down the hill. The colt glided and the buttocks touched the ground.
       Last but not least, I hold the view that the point is right here. At that moment, he accomplished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boy to man. That's where the name < The Man from Snowy River > comes from.
       What's more, the film is also permeated with feminist thoughts. This is a mainstream standpoinT that is overwhelmingly prevailing right now. Therefore, the film producer's concepts are extremely forward.
       The topic of feminist assumptions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prevalent recently. There are two angles of opinions of it. Some individuals say it is their favorite. They hold their view for the contributor of that the Times are progressing and the status of women should be improved. What is more, Women is playing an increasingly significant role in society. Moreover, Women are becoming more independent.
       In short, whatever you do, please remember the say -- It's not to be afraid. Provided that you understand it and apply it to your study or work, you"ll necessarily benefit a lot from it.

 2 ) 狂奔与自由

  最喜欢那里面骑马狂笨的镜头,马蹄翻滚的草皮,英姿飒爽的牛仔,还有背后一段辛酸的爱情故事.

  来自雪河的人,英雄的人, 看看吧,80年代的 电影.

 3 ) 《雪河来的男子汉》电影剧本

《雪河来的男子汉》电影剧本

文/〔澳大利亚〕约翰·狄克逊、佛莱德·寇尔·寇尔伦
译/沈善

译者按:本片导演乔治·米勒与制片人乔弗·伯罗威斯深深爱上澳大利亚东南部的丛山峻岭和放牧草地,那里气候瞬息万变,牧马人吃苦耐芳,慓悍勇敢。他们觉得只有澳大利亚伟大的民谣作者,澳丛林传奇创始人帕特逊的著名诗篇《雪河来的男子汉》才能表达他们的感受,于是就产生了以该诗篇作为本片的结尾来构思前面的故事情节的念头,而把诗句化为牧马人以雷霆万钓之势制服野马群的壮现场景。原诗所描绘的时代为19世纪80年代,离欧洲第一批冒险者站上这片土地寻求好运的时间整整一百年。以此为背景的剧本再现了澳大利亚拓荒者的生活风貌,也展现了澳大利亚高山丛林的自然风光和牧马人的英雄本色。影片于1980年拍成后获得极大的成功。译文根据该片镜头纪录本打字稿原文译出。

外景,薄暮。克莱格棚屋附近的山脊。
淡入。
强风呼啸着、旋转着,吹过在黄昏柔和色调中隐约可辨的光秃的山脊。一派荒漠悲凉的感觉。
突然间从山脊那边爆发出一群野马的马蹄声,奔腾疾驰犹如雷鸣。
雷声般的蹄声逝去之后,留下了一片空寂。
慢慢化为:

外景,薄暮。克莱格的棚屋。
群山高处,在矗立的群峰环抱中一块空旷地上的一所棚屋。黄色的灯火使窗户的四方块显得暖融融的,黄色的灯火也透过厚木板墙的缝隙令人欢快地射了出来。炊烟从烟囱里冉冉升入黑暗的蓝天。
远处,一只野狗发出了孤寂的嗥叫。
有一种拖长的怪异的声音,仿佛是一头从天外来的野兽在回答野狗的召唤。
这怪异的声音现在听出原来是架呼哧哧的风琴在弹奏美国和澳大利亚的民间曲调《小山谷里的小木屋》。

内景,薄暮。克莱格的棚湿。
一间较大的房间,家具陈设粗糙而实用。架子上装饰成扇形花样的褪色的漆布以及一些黄色的帷幔,都留下了一个谢世已久的女人的手迹。
吉姆·克莱格坐在一架小风琴前。他那双有力的脚踏着风箱板,他那因干活时变得僵硬了的笨拙的手指在抓挠着琴键。擦得锃亮的什物在油脂灯柔和的光线下发光,在这间陈设普粗糙的自制家具房间里显得非常雅致。
亨利·克莱格站在近旁,在研究流水账本。
亨利:算来算去,零加零还是等于零。
吉姆停住不弹了,他跟着父亲走到桌边拿过帐本。
吉姆:咱们让倍斯怀驹怎么样?再多养些牝马好了。
亨利:(舀了一盘引不起食欲的炖菜)拿什么养?要是咱们想保住这个地方,就得离开高地去找工作。
吉姆:那就下平川去吧!
亨利:是啊。不会太倒楣的。咱们可以在一块儿当雇工嘛。
吉姆:(指着炖菜)咱们可别当厨子!
他们相对笑了。
亨利:瞧瞧去吧。
附近一匹马的嘶鸣并没有使他们的情绪受到干扰。
亨利:一定是你的音乐惹的。
吉姆:好吧,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吉姆离去时,亨利独自笑出声来。

外景,薄暮。克莱格的棚屋。
吉姆提着一盏矩形灯从棚屋里走出来。他在寒冷中战栗着。一只野狗在嗥叫,声音愈来愈近了。

内景,薄暮。克莱格的马具棚。
树皮搭的棚子正面敞口,面向院子。吉姆提着灯走过时,暗处的细部浮现出来。一端是马具和家私什物,另一端是一匹小牝马。吉姆把灯挂在套着皮套的手枪旁。牝马不停地活动着。
吉姆:(静静地抚慰着)吁,倍斯。
马倒着蹄子,打着鼻响。
吉姆:稳住点儿,姑娘,稳住点儿。

内景,薄暮。克莱格的棚屋。
亨利吃惊地向上望望,赶快向门口走去。

内景,薄暮。克莱格的马具棚。
牝马跺着蹄子,前蹄腾空站了起来。吉姆勉强躲开了它那闪动的蹄子。
吉姆:稳住点儿倍斯,稳住点姑娘。吁,倍斯。
亨利进入棚子,上前帮忙。
吉姆:我佔摸是那些野狗惹的。
牝马逐渐平静下来。
从外面传来一匹雄马的嘶鸣声象喇叭似的刺耳。亨利面容上出现了阴影。
亨利:不是野狗。是野马。
他们向棚子的敞口走去。
切入:野马群(澳洲野马群)在沉静的黄昏景色中奔驰。
牝马失去控制。在马圈里扑腾着,猛扯系绳,前蹄腾空站起,尖声嘶鸣。它的眼睛转动着,露出眼白,显出狂暴的样子。吉姆没可奈何,只能与它保持距离,想使它镇定下来却白费力气。
切入:澳洲野马群——无羁无绊,桀骛不驯,自由奔放。

外景,薄暮。克莱格棚屋附近的山脊。
一匹乌黑发亮的公马雄赳赳昂首全速跑在群马之前。它领着牝马群和马驹群奔跑着,俨然显示出一副无可争辩的群马之首的仪态。
吉姆:(画外音)还是老纯种马带领的那一群。
雄马领着它的那一群马来到山脊顶上。野外,在天空的衬托下形成了雄马轮廓分明的剪影。它似乎在嘲笑下面的人。

内景,薄暮。克莱格的马具棚。
吉姆畏惧这匹野马。亨利只不过比他稍强一些,他俩都注视着它。
亨利:它已经好多年没有跑到山这边来了。
他的心情突然变了,飞速穿过棚子拿起手枪。
切入:山巅上的雄马。傲然挑战式地前蹄腾空站起。
亨利重回到吉姆处,上了子弹。
吉姆:你该不是要开枪打它吧?
亨利:(严峻地)它只会给咱们惹麻烦——会把咱们的牝马带跑的。它以前就干过这种事。
吉姆有了个想法,又有了个借口。
吉姆:可是爸爸,眼下那里边有些好马哩。它们值得驯一驯。
亨利并没有把吉姆的思考当一回事。
亨利:很可能逮住了它们会给挣脱掉的。
吉姆这时显出了压制不住的热忱。
吉姆:喏,咱们能办到,留几匹喂喂吧……那咱们就不必下山帮工了。
亨利:得了吧,儿子。那马打你出生以来,就一直自由自在到处乱跑。它是我所见过的最精的马了。
吉姆:啊。要逮它还有谁能比得过精明的山里人呢。
亨利:(心里明白,但很高兴)你性子真是随你妈,你说是不是。
吉姆提出可行的办法来坚持他的立场。
吉姆:咱们可以在上面台地上围个拦马场把它们赶到里面去。
亨利蹙着眉头沉思。过了一会儿——
亨利:不,我不这么想……
吉姆沮丧了。
亨利:咱们就在凯利小道上圈它们。它们得打那儿经过去喝水。
吉姆大声喊了起来。

外景,薄暮。克莱格棚屋附近的山脊。
在升起的月亮映照下,雄马引颈伸向天空的黑色剪彩。它停憩了一会儿,一副桀骛不驯的、骄傲的样子,然后满不在乎地抖了抖马鬃扬长而去,与漫漫长夜融为一体。

外景,黎明。群山。
移动的片头字幕。
山脉向没有尽头的天边延伸。山谷里是开辟不了的荒野。是黎明前那种料峭的短暂时刻。
白雾与飞云交织。之后,红彤彤的太阳喷薄而出,辽阔的荒野沐浴着金光。

外景。凯利小道。
一条隐约可见的小道和一块生长了矮灌木丛的林中空旷地,四周绕着新长成的参天的高山白杨。斧声丁丁作响。
字幕完。
较近处:围场两侧已初步成形。两排小树的围栏竖起来了。它们在空旷地上相距有一百码,然后呈漏斗形向下变窄到相距二十五呎。可以看见建在漏斗狭窄一端的围场的轮廓。四周围着竖立的圆木。
倍斯和一匹马拴在附近的小树上安静地站着,阉马套着伐木马具。牝马鞍卸在身旁一根倒下的圆木上。手枪套在皮套里。
丁丁斧声愈来愈响,愈来愈近。
在峭壁陡然下落的凹处,吉姆和亨利各自站在一棵相当大的高山白杨两旁,轮流抡斧砍伐。小木块飞溅。他们配合默契,仿佛不费力气似的。亨利脸上有一种高兴的表情。不见他们互相打过任何招呼,但是他们却交换着树旁的位置。
树开始发出响声,他们两人保持距离站着。树倾倒下来,发出响亮的断裂声。
亨利站在一根圆木上挥着斧头,这时吉姆在驱赶那匹驮着裹了麻束的高山白杨的阉马在上坡。
吉姆:快点,快点。
阉马紧张地拉着沉重的圆木,走了几步路。
吉姆:好样的。
切入:阉马的蹄子踏在滑溜的斜坡上。承受着压力的一环环链条。
吉姆:(对阉马)快点,往上蹬。
亨利:看起来咱们象是在建堡垒,不是建围场哩!
吉姆:等咱们把这个小道栏好之后,它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他们轻松愉快的心情被倍斯的嘶叫声所搅扰了。
摇向倍斯:它的背后出现了雄马的身形。雄马单独站着,身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
倍斯狂乱起来,鼻孔张开,眼睛转动,拽着系绳,拼命想挣开。吉姆向它跑去。
吉姆:倍斯!
同时,另一个灾难即将来临了。阉马拖着重荷,挣扎着登上斜坡。
亨利:吉姆!注意阉马!
切入:承受极大压力的链条的近景。不牢的链条终于断裂。
切入:阀木从斜坡上滚落下来。
亨利神色恐怖地注视着,当圆木向他冲过来时,他竟迈不开腿了。圆木把他撞倒在地上。
突然,野马群从灌木林间冲出来。它们沿着小道疾驰,把眼下挣脱了系绳的倍斯带跑了。
吉姆无可奈何地注视着马群弛过。他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的父亲跑去。他跪着爬了过去,惶惑地、无望地看着已经远去的马群,又把视线转到倒在地上的父亲。

外景,白昼。凯利洼地。
亨利凝视着天空躺着。他的脸被划破出血了,他呼吸困难而痛苦。吉姆俯身看他,吉姆的表情说明父亲受伤的程度和自己沉痛的心情。
亨利:我本该一枪毙了那匹种马的。
吉姆懊悔不已。
吉姆:我要把你弄到斯柏尔家去的。
亨利猛然痉挛着。痛苦渐渐消失——这时看来他实在吓得不轻,别的倒不在话下了。
吉姆开始爬上坡去,他发现阉马侧躺在那里,鼻孔出血,徒然痉挛着试图蹦起来,但却完全无补于事。希望从吉姆表情上消失了。他又回到亨利身边,用茄克盖在亨利身上。
吉姆:阉马的腿断了。咱们只好让它躺着了。
亨利:倍斯在哪儿哩?
吉姆:它和野马一起跑掉啦。
亨利明白一切全完了。没有马儿是没法过日子的。
亨利:斯柏尔对这种事情是乐不起来的。(亨利的近景。他的眼睛凝视着远方。)唉,斯柏尔和我呀,我们有过一大堆梦想,在一起也过得挺高兴的……
近景,吉姆紧紧攥住亨利的一只手,那只手逐渐失去了生命力,滑了下来。吉姆站起来,这时摄影机从这两个身形向上向后拉去,直到他们和参天的高山白杨相形之下变得很矮小。吉姆极度痛苦的呼号划破了一直笼罩着灌木林的寂静。摄影机摇向冷酷无情的荒野,并定住不动了。

外景,白昼。克莱格棚屋。
一块古老的墓碑——不协调地刻着花哨的字体。上面写着:
海伦·玛丽·克莱格
1886年5月逝世
与主同行
墓碑座落在一座得到精心照料的坟墓的顶上。
摇镜头,展现出一座新坟。坟上有块草草上了油漆的木板当作墓碑:
亨利·克莱格
1888年死于事故
吉姆出现在画面上,他手里拿着帽子,在坟头上鞠躬。他孑然一身。
他身后是棚屋。几个送葬的人正在离去。有六个人倚马而立,正在深谈。
当他发觉有个人在他身后时,他的情绪被打断了。摄影机拍摄一匹马儿套着马具,然后是一辆轻便马车。
在这辆四轮马车上坐着一个穿戴粗劣的老人。这就是斯柏尔。他紧紧咬住牙关。
斯柏尔:唉,真是遭难啊。
吉姆:牧师说过的,死后能团圆。
斯柏尔:那是迷信!
吉姆:这个想法倒是挺好的,斯柏尔。
斯柏尔:对寡妇和傻瓜们才是个极大的安慰,那是说给活人听的,死了也就完啦,孩子。
吉姆抬头看见六个上了马的骑手正从他的棚屋那边过来。
这些人是山林中的拓荒者。他们对山地那种严酷的状况有过体验。而且已经习惯于苛求那些不惜冒生命危险选择这里作为安身立命之地的人了。他们形容枯槁,饱经风霜的脸孔毫无表情地对着吉姆。他们骑着马向他逼近,给人以一种毫不含糊的、决不妥协的印象。
任何时候只要他们需要有个出面说话的人,总是公推杰克。吉姆在沉静中举目盯着他们。
杰克:喂,就这么着吧,小伙子。你不能呆在这儿啦。
吉姆还没有悟到他们的裁决的严酷性。
吉姆:可……眼下这是我的家呀。
他回头看看斯柏尔,寻求支持。但斯柏尔对他的神情没有任何表示,只一味盯着远处,而不介入这场不可避免的裁决。吉姆转身对着山区丛林的拓荒者。
吉姆:这地方是我的呀!
杰克:你的又怎么样,这得看谁能在这儿干出名堂来了。
吉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呀。
杰克往那块新墓碑瞧了瞧。
杰克:兴许吧。兴许有这么一天。
吉姆追随着他的目光,领会那话的弦外之音,不禁勃然大怒。
吉姆: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谁可以住在这儿)。
杰克:(厉声打断他)听着!!你,到低地去吧,有能耐了就能上这儿住,就象你爹那样。
还没有等吉姆来得及回答,骑手们一起转身,就象一支密集的驮运队那样消失在灌木林里。
吉姆强忍住眼泪,目送着他们,然后凝视着他的棚屋。
他转身对着斯柏尔。
吉姆:他们在为这桩事责怪我呐。
斯柏尔:这地方地贫人情薄呀。
斯柏尔和吉姆坐上轻便马车离去。

外景,白昼。斯柏尔的住处。
棚屋外边,轻便马车打着滑停了下来。斯柏尔下车。
斯柏尔:我得把火生上。
斯柏尔的棚屋是建筑学上的奇迹。它已经七歪八斜有年头了。这是一幢厚板房子。不过样式和结构方法都很杂乱,有些地方似乎违反了万有引力定律。所有可以想象得出的设备和用具不是挂在屋子外面,就是倚在屋旁。
斯柏尔匆匆来到扬起的尘土在下沉,吉姆这时从马车上悠了下来。斯柏尔也这样悠下来了。不过,令人吃惊的是,他有条腿自膝盖以下没有了,装了一条木腿。那木腿走起来却一点也不碍事。斯柏尔的缺陷远远得到了补偿。折磨他的事倒象变成了有利条件,他以惊人的速度和敏捷走动着。
当吉姆在察看马儿的时候,这个老头蹦上了门廊,以一个极其热练的动作,用木越踢开了门。消失在里面了。门随手砰地关上。

内景,薄暮。斯柏尔的棚屋。
这间简陋的小棚屋的内部也象它的外表那样奇形怪状。四壁是以裱糊的报纸和涂上充漆的粗麻布来挡风的。摇曳的炉火和煤油灯把屋子照亮了。不过真正令人惊讶的还是斯柏尔装备这间棚屋的方式。就象漂流的鲁宾逊那架疯狂的机械,只有他才能够操纵。通过他棚屋中的这架机械以及其它一些布景道具,他将继续操作复杂的事物。他难得安静下来。
斯柏尔一面在搅拌炖锅,一面在仔细察看吉姆。老人的表情既没有非难,也没有同情,这副表情本身就是一种看法。
斯柏尔:是斯柏尔的澳大利亚炖肉哩。(斯柏尔朝锅子里嗅嗅)……唔……(他用缓和而一本正经的语调说。然后嘻嘻一笑)
老人给吉姆一碗炖肉。吉姆默默地摇摇头。斯柏尔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放下了勺子。于是忙着煮茶去了。
吉姆:(平静地)前些天我爹还淡起你带着那架小风琴上山的事来着。
斯柏尔:(嘻嘻笑着)啊哈,是你妈妈的音乐匣子呀。你要知道你爹和我把它扛上山来,连条痕都没给它落下哩。你妈妈给了我这张凳子。
斯柏尔在琴凳上旋转着。
斯柏尔:我估计到我更能发挥它的作用哩。(大笑,停顿一会儿)那头母马倍斯怎么样啦?
吉姆:它跟着野马群逃掉啦。
斯柏尔机敏地向上看。
吉姆:是老纯种马那一群,那匹大黑马。
斯柏尔:(他的眼睛有些出神)不错,我记得那只牲畜。
吉姆:我要把倍斯找回来。
斯柏尔对这孩子炽烈的决心却是冷静的。
斯柏尔:哦,你肯定会的。你会跑进千里方圆的荒野把它拽回来的。
吉姆:我一定的,斯柏尔。
斯柏尔:那当然!
吉姆:我要去迫踪那群野马,然后把它带回来。
斯柏尔突然诡谲地瞟了这孩子一眼。
斯柏尔:而且完全是徙步!
吉姆的脸色变了。他明白他现在只是个无马的骑手了……
斯柏尔站起来,向大门走去。
斯柏尔:跟我来。

外景,薄暮。斯柏尔的庭院。
落口的余辉照在一匹马儿身上。它矮小、硬朗、不怎么中看。它的眼睛稍稍有点狂热劲。
斯柏尔:(画外音)我不知道它是什么种。不过,它是山马,是匹好马。它归你了。
吉姆皱起眉头。
吉姆:我可没钱向你买。
斯柏尔:它不是卖的。
吉姆:住口,斯柏尔。
斯柏尔:甭争啦。人没有马就象没有腿一样。
吉姆走上前去。仔仔细细地鉴赏起这头牲口。这马却不屈地往回瞧。在吉姆和这匹无名的山地小马之间有片刻是冷冰冰的,但人与马之间偶然出现的感觉却会发生一种传奇性变化。
吉姆伸出手,对着马儿温和地咕哝着。它先是摇摇头。过后却走近来,轻轻地蹭着他的胸膛。吉姆一边格格地笑着,一边顺手抚摩着马脖子,顷刻之间就出现了融洽无间的关系。
吉姆:(微笑着)谢谢你,斯柏尔。现在我能把那母马找回来啦。
斯柏尔的近景。
斯柏尔:忘掉那匹母马吧,你这个笨蛋!别干蠢事白费劲啦。
吉姆的近景,他站在马的旁边,目光盯着这头牲口。他悄悄地对马儿说着话,溺爱地轻轻拍着它。

外景,市上一条街道。
前此一直在下雨。有几个泥坑散布在街道上,最后的雨水从屋檐上悄悄地滴落下来。
在蜂拥杂沓的市民中,出现了威仪堂堂的哈里逊——一个硬汉,但衣着入时,约有五十五岁——他正沿着街道阔步行走。他的脸剃得干干净净,头上是满头白发。他从容地、不可阻挡地随着蜂拥的人群拥去,身后跟着四个人,他们都在设法赶上他,并且想引起他的注意。
弗莱施·布洛克:对您先生,一头我可以降两个几尼。(旧英币名[guinea],等于21先令。)
哈里逊继续迈着大步。有几个人向他问好,他依次表示谢意。却不理会这个弗莱施·命洛克。
弗莱施·布洛克:(仍然设法赶上来)我要告诉您先生……
哈里逊停下步子,严峻地转身盯着弗莱施·布洛克。
哈里逊: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
那随行的人和吉姆几乎走成并排了。吉姆是到这个小镇上来找门路干活的。
吉姆在一旁看着哈里逊甩开自言自语的弗莱施·布洛克。
弗莱施·布洛克:这个混蛋美国佬。
吉姆:(对弗莱施·布洛克)那人是谁?
弗莱施·布洛克:是哈里逊。他弄到一匹马驹子,据说值一千镑哩。
吉姆不能置信。
吉姆:一匹马驹子,值一千镑?
弗莱施·布洛克点头表示确定无疑。

外景,白昼。铁路调车场。
在狂欢节的气氛里,聚集着情绪激动的人群。蒸气滚滚,汽笛尖啸,一片欢呼声中,火车停下来了。一些狗散开去,一些拴着的马儿使劲在扯缰绳。
帕特逊打开一节车厢的门,站在踏级上坏视着人群。他年轻、高大、俏皮,一身城里人的衣着,头戴黑色安全帽,显得很考究。哈里逊在招呼他。
人群似乎本能地闪开,给哈里逊让出一条便道。他冲向帕特逊,伸出一只手去欢迎。
哈里逊:你听我说,我对这个该死的马戏团感到遗憾……
哈里逊和帕特逊沿着火车朝尾部走去。
帕特逊;啊,没有一样事情不让我离开那座城市的。更何况是给你送这匹小马驹来呢,它在这块殖民地上怕是最棒的了。
哈里逊:好啦,它应该值这个价钱。……这是老雷格蕾特下的最后一匹小马驹啦。是千金难买的!
他们来到载运牲畜的车皮:那是节闷罐车,有一扇落地门。人群在四周推推搡搡。哈里逊和帕特逊打手势让他们退一退。
在前景里,有个身形(戴着一顶帽子,穿着油布雨衣,背对摄影机)显然正在监督两个人在卸门上的挂钩。
一声轰隆巨响,门落下来了,溅起一片泥浆。
接着传来一匹马儿在地板上走动的空洞声音。跟大家见面的时刻来临了。
一个修长的饲养人出现在牲畜车皮的门口,他一面倒退着出来,一面柔声细气地抚慰着马驹。当他退下坡板时,马驹以其飞扬的英姿出现了。人们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而马驹的神采果然令人觉得值得一掷千金。
我们在哈里逊的脸上看到了自豪的表情。也看到了帕特逊脸上的自豪表情。人群低声赞美着,吉姆也为之一怔。
马驹好象完全同意他们的评判似的,扬起脑袋,昂首阔步走下坡板。
一只狗开始吠起来,这使马驹受了惊。马驹猛烈前冲,前蹄腾空,使饲养人失去平衡,并把饲养人拖得站不住脚,接着又绕着泥污水扑腾着,以致人群在惊慌失措中向后退去。
哈里逊:(画外音)抓住它,杰西。
当人们在四周勉力应付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远较他人为灵巧而准确的动作。这是吉姆在行动。他敏捷而当仁不让地远远推开饲养人,弄得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并把仍然攥在饲养人手里的缰绳夺了过来。
吉姆:松手吧,朋友。(没有反应,于是有欠礼貌地)该死的,松手吧。(对马儿)吁,站住!
他猛地一拉,使饲养人放开了缰绳,然后把马驹退到空地上去,在这样做的时候,始终都对它和风细雨的。马驹服从了他,尽管还在暴怒、还在战栗,但是终于站住了。他又轻轻扣了几下,马驹就安静下来了。
他愤怒地转向饲养人,却诧异地发现正朝他眨着眼、打量着他的是一张素昧平生的、溅满污泥的、漂亮的——而且无疑是女性的断孔。
哈里逊并没有理睬吉姆,却赶紧跑去扶她。
哈里逊:你没事儿吧,杰西卡?
她怒冲冲地责怪吉姆。
杰西卡: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助,朋友,那我会请求帮忙的(她厌恶地拂去油布雨衣上的污泥)。
吉姆不知所措,露出怒容。他转过脸去,把注意力集中在马驹身上。哈里逊从吉姆手中拿过缰绳,牵着马驹走了。人群散开了。
帕特逊:(对吉姆)是啊,我想咱们大家都得感激你这位年轻的什么先……先生。
吉姆:我姓克莱格。吉姆·克莱格。
他伸出手去。帕特逊与他握手。
帕特逊:我是安德列·帕特逊……
然后对着远去的哈里逊的背部。
帕特逊:那位是哈里逊先生……
拍摄吉姆的表情:他对这位哈里逊总感到有什么地方令人迷感不解。尽管这位老人的仪容经过修饰,但他和斯柏尔却相象到极点。
接着杰西卡突然转过身,跟在她父亲身后离开了。
帕特逊:……那位是他的迷人的女儿杰西卡。
吉姆:(目送着她)唔……是迷人。(对帕特逊)您是牲畜经纪人吧,帕特逊先生?
帕特逊:(大笑)不是的,事实上我是一名律师,吉姆。你呢?
吉姆:我刚到城里来。
帕特逊:(要走了)那么,再一次谢谢你了,吉姆。你帮助了我们,要是什么时候我们能报答你,那就请跟我们说一声吧。
帕特逊跟在哈里逊和杰西卡后面走开了。
吉姆:(立刻明白他的机会来到了)我正在找事做哩,先生。
帕特逊:啊,这年头挺难呐,吉姆。
吉姆:我懂,可我总得找个地方维持维持呀。我一辈子都靠土地过活,差不离的活我都能干。再说,我还有匹看牲口的好马。
帕特逊为吉姆的热情所动。
帕特逊:你这就有啦。(大笑)……好吧,既然这样,我想那我们最好还是给你找个工作……我就给你写封信。

内景,白昼。斯柏尔的金矿。
矿坑隧道内。一个身形提着一盏灯朝镜头走来。这是斯柏尔。尽管坑道地面不平,他的木腿动作却很敏捷,他在自言自语,当他走近摄影机时,他的话也愈来愈清晰可闻了。他用华丽的词藻在对矿坑说。
斯柏尔:……我知道它躲藏在您石榴裙下的什么地方。
仿佛在回答似的,年代久远的支柱发出高声的呻吟和嘎嗄的响声,还有些尘土的细流洒落下来。斯柏尔抓起一块石头猛砸一个支撑坑顶梁的楔子。
斯柏尔:……你这该死的老婊子。你用一点点金沙勾引了一个男人二十年,然后又用一点点苗头来引诱他。你简直是个妓女。
说着,斯柏尔到了矿坑出入口。

外景,白昼。斯柏尔的金矿。
斯柏尔出现在阳光里,同时开始使劲抓住一扇门,这门象别的所有东西一样,向一个角度倾斜。他转动门,把它关上,于是镜头中出现漆在门上的“玛蒂尔达”这个名字。矿坑内有另一声隆隆响声,还有石块砸地的声音。
斯柏尔:就象个女人。总得最后捎个信才是。
斯柏尔突然停步,怀疑地注意谛听着有种微弱的声音,那是一匹马儿的鼻响声。他赶快朝来福枪走去,拿起它,眼睛杀气腾腾地眯缝着。他向上看去,发现一个人正在一块大石头上,带着嘲弄的笑容俯视着他。
斯柏尔: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来的?
克兰塞:(大笑)我跟踪你啦,你这个笨老家伙。你这只独脚就象条播机那样留下一溜儿脚印。
斯柏尔:混蛋,克兰塞。总是鬼鬼祟祟的……连点响声都不出。
克兰塞咧嘴笑了起来。
克兰塞:我听到了响声……我听到了声音。
斯柏尔:哈,你居然开始听到东西了,这说明的确是一种有年纪的象征。
克兰塞:你和你的伙伴还在找黄金吗?
斯柏尔用挂锁锁上矿坑的门。
斯柏尔:现在是不吭声的伙伴了;亨利·克莱格已经死啦。
克兰塞:哦。听到这消息我很难过。
斯柏尔:也正好是在露出点好苗头的时候。
克兰塞:差不多近二十年了你一直这么说。
斯柏尔:你知道的,唯一能堵嘴的办法就是塞点吃的,跟我来吧。
克兰塞:你供我吃的也供了二十年啦,尽给我吃炖菜。
斯柏尔喃喃地回答些无法理解的话。

外景,白昼。哈里逊住宅的门口。
一幢给人以非常深刻印象的住宅。宅基宽阔,不规则地延伸着。有一整排附属建筑物。庭院井然有序。牧地圈着围障。牛羊懒洋洋地在丰饶的牧场上嚼着青草。这幢住宅留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并不是因为它气派华丽,象一个牧场主可能拥有的牧场那样,只因为它极为实用。它是巨大的供劳动用的田庄,而不是摆阔的装饰。而且经过二十多年来的经营显然在逐渐扩展。
吉姆骑马进入前景。
反拍:吉姆骑马走向大门时,脸部显出怔住的表情。

外景,白昼。哈里逊的马驹子围场。
哈里逊坐在栏杆上,看罢信拾起头。摄影机拉开,吉姆进入镜头,他手执马缰,站在哈里逊的前面。
哈里逊没有正眼看他,不以为然在盯着吉姆的马。
哈里逊:是山里来的小伙子吧,呃?
吉姆:是啊,先生。
哈里逊的表情无疑露出了他对山里人的看法。尽管如此,这孩子到底还是帕特逊推荐来的。哈里逊从栏杆上跳下来,眼睛注视着邻接围场里的一头牛,突然发出命令。
哈里逊:鬈毛!把那只小母牛赶出去!
哈里逊把注意力又转回到吉姆身上。
哈里逊:就让你试一试吧。工钱吃住都按照惯例。你自己见见领班去。
吉姆:谢谢您了,先生。
吉姆离去,哈里逊轻蔑地咕哝着。

外景,白昼。斯柏尔的小屋。
克兰塞在斯柏尔小屋里坐在一根圆木上。他怀疑地瞪着斯柏尔放在他面前的食物盘子。
斯柏尔:(机械地)唔……香吧,是不是?
克兰塞:(象一副中毒似的越来越难受的样子)你不妨在《布勒廷》报上登个广告,说这是开胃的灵丹妙药。
话虽这么说,可是当斯柏尔当地一声放下两只搪瓷杯时,他还是吃了一大口。
斯柏尔:你想,我还要给你留一份金矿哩。
克兰塞:(虽觉得有趣,但受到感动)谢谢,老兄,不过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斯柏尔:(从壶里倒茶)克兰塞的打算,真是了不起啊(他大笑,但并无恶意)……你还朝思暮想那些有阳光的平原吧?呃?
克兰塞:至少我看得到太阳了……还有星星。这要比在黑洞洞里瞎找一气要好些。
斯柏尔:(被克兰塞的反驳刺痛了)瞎找一气?你就在这儿等着。你等着,我会给你瞧的。
他朝他的小屋走去。

内景。斯柏尔的小屋,白昼。
斯柏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穿过房间。
斯柏尔:我是在黑暗里到处瞎找,是吗?好吧,你就等着瞧瞧这个东西!
斯柏尔伸手从橱柜中拿出一只贮存东西的坛子,向门口走去。

外景。斯柏尔的小屋,白昼。
斯柏尔:来。瞧一瞧这玩艺儿。
他把坛子里的东西倒在一只翻过来的雨水桶上。
斯柏尔:喂,这就是最近我一直在采的带色的玩艺儿。
克兰塞:(觉得有趣,将信将疑的)二十年来少见啊。你都要把加利福尼亚和南澳大利亚挖通了。
斯柏尔:自打1849年以来,我在这儿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哩。
克兰塞见斯柏尔那份愈来愈热中的劲头,惊愕地扬起一撇眉毛……真是不可救药的淘金热啊。
斯柏尔:我已经用三十根链子安装好一架传动装置。我这会儿下去,掘个竖坑,我们恰好就落在肥矿脉顶上啦……
克兰塞:我们指谁,斯柏尔?
斯柏尔:亨利·克莱格的孩子,你记得小吉姆吗?
克兰塞点点头。
斯柏尔:这小家伙还不知道这桩事哩,不过他得继承他父亲的那一股……不管出什么事也跑不了的。

外景,白昼。哈里逊的厨房院子。
吉姆在使劲干活,正在劈柴。一大堆砍下的圆木堆在他身边。
领班佐·凱恩走过。他高大壮健,已到中年,结实得象柚木。凯恩对吉姆说话。
凯恩:克莱格,这儿的活干完后,就去打扫打扫马厩。
吉姆:好吧,先生。
摄影机跟拍,凯恩和贝利太太相遇,后者一直在走廊上细心现察着。
贝利太太:呃!那小伙子挺能吃苦的哩。
凯想:他似乎挺愿意干的。
贝利太太:可我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雇他。
凯恩不解地望着她。
贝利太太:他是山里人呐。
凯恩向贝利太太投过锐利的目光。他在每个字上都加重了语气,慢吞吞地说。
凯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他默默地阻止了这位健谈的贝利太太继续说下去。她不说话。
凯恩:早安啦,贝利太太。
于是他们就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内景,白昼。哈里逊的马厩。
吉姆在打扫马厩。这个栏是空的,不过隔壁的那一栏却圈着一匹稍微有点神经质的阉马。两个年轻人走近来。一个是鬈毛。他那个巴巴结结的伙伴摩斯显然缺少智力。鬈毛用胳膊肘轻轻捅摩斯。两人爬上围栏的最高档观看着。吉姆立刻注意到他们了。他友好地向他们点头。
吉姆:你好(没有反响)。我是吉姆·克莱格。
鬈毛不理睬吉姆伸出来的手。
鬈毛:你铲那玩艺儿倒铲得挺在行的,不是吗?
摩斯吃吃笑起来。吉姆皱了皱眉头,慢慢品出味儿。
鬈毛:这活给山里人嘛,就算挺棒的了。我们平原的人才是了不起的。
这种“英明的”论断使摩斯乐得前仰后合。吉姆弄得很狼狈。使锹时,把锹头插进了马厩地面。
鬈毛:(对摩斯)他们就象袋鼠那样住在丘陵上的。你在那儿挖蛴螬吧,你是袋鼠吗?
吉姆要发怒了。但他克制着,继续干活。
吉姆:今天他们让你休息吗?
鬈毛:我在学习当监工哩。
鬈毛跳下来,点起香烟。把燃着的火柴扔到堆在马厩地面上的干草里。
吉姆:学做笨蛋吧。
吉姆赶忙铲了满满一锹肥料向火柴撒去,同样也撒到鬈毛那双擦得油光锃亮的长靴上。
吉姆把铲子放到一边。怒目瞪着这位比他魁梧的年轻人。鬈毛就要回敬这无言的挑战了。他们在互相掂量着,正在这时,画外传来脚步声,鬈毛作出反应。
杰西卡向马厩轻快地走来。她穿着男式的骑装,但却是道道地地的女性。
当杰西卡走近时,鬈毛大摇大摆迎上去。他油腔滑调显出一副媚态搭讪着。
鬈毛:早上好,杰西卡小姐。
杰西卡:早上好。
鬈毛挡着她的去路。
鬈毛:我给您把基普牵来,备上鞍好吗?
杰西卡:不了,谢谢你。
她被迫兜着他靠边走。
鬈毛:哦,我要上班啦,那么小姐……
他出人意料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拍着吉姆的肩膀。
鬈毛:小子咳,找到窍门了吧?就照这样干下去。过一会儿我就回来检査你干的活儿。
鬈毛吹着口哨,扬长而去。摩斯连蹦带跳跟在他后面跑了。吉姆被鬈毛捉弄得不知所措,同时在这位姑娘面前也感到难为情;于是局促不安地回头张望着。杰西卡一面对吉姆蒙受的羞辱一笑置之,一面走进阉马栏里,吆喝着,跟它打招呼。她摸摸马头,发现笼头折断了。
杰西卡:基普……你这是怎么啦?
她迅速解开缰绳,伸手去拿一盘绳索,打算用它做马缰。
与此同时,鬈毛已经给自己找了个适当的地方,从那里,他可以透过窗户观看上述的情景。他带着一副蠢笑观察着杰西卡。
吉姆:(意识到她的困难)呃——我能帮忙吗?
杰西卡:(简短地)不,不用,我能行。
吉姆拿起另一段绳子。他轻轻抖动绳子绕成双环。让绳环垂着,双手从环中伸过去。一眨眼功夫,绳子就拴在马上了。
杰西卡不信地盯着他。
杰西卡:做给我看看,你是怎么搞的。
吉姆:这还不容易!
吉姆忘了局促不安,拿下另外一段绳子示范起来。鬈毛看着这没见过的景象,眼睛睁得大大的。
杰西卡:(大笑)你耍了花招!
吉姆:这根本不是花招。
杰西卡:让我试一试吧。
吉姆把绳子递给她,于是她试了起来。吉姆一步一步地教她。鬈毛盯着,他这会儿不再盯着姑娘了,而是盯着这场表演。杰西卡按照他的指点做了,但是不知怎么的,结子老不大对头。
吉姆:错了!这是怎么啦?
杰西卡:我不知道。
她望着吉姆,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这气氛被骑着纯种马进来的哈里逊破坏了。他一身干活打扮,从他的马儿的模样看来,他已经干了许多活儿了。他见状便大不以为然。
哈里逊下了马。
哈里逊:克莱格……把这匹马牵出去风凉一下,再把它拴到马厩里来。
吉姆:好的,先生。
吉姆满脸通红,牵着马走开了。

外景,白昼。哈里逊的马厩。
吉姆在拐角处遛马。有什么引起了他的反响。
这是鬈毛,他在马厩的阴影里笨手笨脚地摆弄着一段绳子。他正在试图掌握吉姆的绳技。鬈毛作贼心虚地向上瞧瞧,知道被人看到了。吉姆对他咧嘴笑着。
吉姆:这叫笨蛋汤姆的结子。
鬈毛就这一次张口结舌了。
吉姆:就要找到決窍了吧。过一会儿我就回来检查你干的活儿。
吉姆一面遛马,一面笑出声来。

外景,白昼。哈里逊马厩外的院子。
哈里逊在院子里赶上杰西卡。
哈里逊:你干吗不做功课?
杰西卡:有匹马在下驹子。它需要帮一把。
哈里逊;(痛苦良久)我把女儿养大不是去给马当接生婆的。雇工会管的。
杰西卡:我能干得更好些。
哈里逊:这行当对一个小姐可不合适。
杰西卡:一个小姐!
哈里逊:是的,是小姐!难道这个词已经过时了吗?
杰西卡:这是让妇女乖乖地受管教的借口!
哈里逊:请别跟我来你阿姨那一套女权论的废话!你应该考虑婚姻大事啦,孩子。
杰西卡:(微笑,但不止是一丝讽刺意味)原来有名的放牛人同样也有个教养女儿的问题呀。
哈里逊:(真正发怒了)你措辞倒挺谨慎哩。真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么没规矩。

内景,夜。哈里逊的工棚。
由有裂缝的圆木搭成的长长的房间,南端高耸着一座敞口的石头壁炉。房间又被隔成敞着的几间隔间,里面有吊床、矮柜、抽屉柜。有些隔间里用图画、搁板、松枝家具和煤油箱制造出更多的家庭气氛。计划睡八个人的房间现在睡五个人。鬈毛和摩斯坐在桌前和矮子玩纸牌。弗吕,一个老人,远远地坐着,在用修笔刀刻着表链上的小饰物。吉姆走进来。他卸下行李包袱和马鞍。人们以不感兴趣的一瞥和沉默来迎接他。
吉姆:(对大家说)呃——哪张床是我的?
鬈毛:哪张也不会把你摔下来的,小子咳。
众人大笑。
弗吕:(指画外)那张是空的,孩子。你觉得合适的话,就睡那张吧。你的鞍子可以放在马具房里。
鬈毛:是啊,你要是高兴,也可以在那儿歇。
弗吕:(平静地)别说些孩子气的话啦,鬈毛。
鬈毛:你这个老头,还是死了干脆。
大家都看见弗吕拿着削笔刀跨过房间。他停在鬈毛身后,直接在鬈毛的脑勺后面切削一块正在雕刻的木头。
弗吕:(心平气和地)当心你的舌头,孩子……别让我割了它。
鬈毛瞪了弗吕一眼,但是平息下来了。^
鬈毛:玩牌吧,摩斯。
牌局继续。吉姆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把鞍子放在床上,开始打开他的用具。
鬈毛:一两天之内大家要集合上山了。据凯恩说,早冬就来了。
矮子:啊呀,我以为哈里逊能掌管时令节期哩。
弗吕:我估计克兰塞到这儿来了之后’老板会钯大伙儿召集起来的。
鬈毛:呀,那克兰塞又是谁呢?这家伙大概是什么挺棒的骑手之类的人物吧?
矮子:他不是骑手。他是牧马人。
摩斯:(兴奋地)嗨,鬈毛。瞧瞧这!
他向鬈毛摊牌。是三张同点与两张同点的一组牌。鬈毛和矮子厌恶地十指交叉着。
鬈毛:那克兰塞又怎么这么特别呢?
矮子:我跟你说过啦,他是个牧马人。
弗吕;是个牧马人!克兰塞才不只是个牧马人哩。克兰塞是一个……一个魔术师。他是个天才。
吉姆清一清喉咙,插话。
吉姆:我见过他。
所有的眼睛都转向吉姆,是些戒备的目光,稍稍含有敌意。他由于尴尬而脸红了。
吉姆:还是在我小时候。他跟我爹是伙计。
鬈毛:是伙计!哈,真能胡扯!是伙计!
鬈毛爆发出尖声怪气的大笑。摩斯看他的颜色行事,也咯咯傻笑得象只鸡,其余的人不信地笑了笑。只有弗吕沉默不语。吉姆红着脸,拿起鞍子向马具房走去。不管在这间简陋的屋子生活是什么样的,他都是格格不入的。

外景,白昼。小丘旁。
拍摄克兰塞骑马领着一匹驮马越过小丘。他正首程向哈里逊家进发。

外景,白昼。哈里逊的院子。
雇工们在参与什么重大的活动。牧场里的人都来齐了,每个人都以极大的专注在从事某种十分必要的事情。人们不时往那条曲曲弯弯、两旁种了树木的来路偷偷望上一眼。有一种在激动中期待着的气氛。

外景,白昼。哈里逊家的走廊。
哈里逊和凯恩站在走廊的荫蔽处。哈里逊向院子那边皱了皱眉头。
哈里逊:发生了什么事了?是举行什么联合会吗?
凯恩:他们听说克兰塞来了。
哈里逊:于是他们都出来傻看啦。
凯恩:他们难得有机会迎接一个传奇人物呀。

外景,白昼。道路。
这个传奇人物向欢迎的人群走去。是个从容谨慎的传奇人物形象。他明白第一次露面的重要性。他衣着之整洁给人以深刻印象,经过精选的色彩,再过头一点就会失之浮华。帽边卷曲恰到好处,帽子也戴得斜度适中。骑马的方式悠闲自在又温文尔雅。他的马似乎在跳舞,每一步都是一种姿态,都是一种经过精心安排,犹如绘画似的吸引人的瞬间。是高头骏马,脸上有一块小小的白斑,就象一颗孤单单的明星在夜色中、在它那不被人注意的躲藏处闪耀着。就连他那负荷沉重的栗色驮马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是大众前的克兰塞。目光冷漠严峻,散发出优越的味道。与我们曾经相识的那个为难他的老伙计斯柏尔的可爱的恶作剧流浪者真是判若两人。

外景,白昼。哈里逊的院子。
克兰塞骑马进了院落,在集合起来的牧场工人中掀起了最大的高潮。他不带笼容,只简短地向大家点头致意。他的眼睛在相子的阴影下扫来扫去,在注意某个据他所知只不过是个孩子的人。他找到他,那是吉姆。这孩子羞怯地站在别人后面,脸上露出率直地好奇的神情。克兰塞骑马径直向他走去。举步向前,紧抓住吉姆的手,与他握手。旁观者大概不会清楚他们上一次见面时吉姆还是个学步的娃娃哩。

[上期结尾是:克兰塞骑马进了哈里逊的院子,他的目光在集合起来的牧场工人中找到吉姆,就骑马向吉姆走去,紧紧抓住吉姆的手相握。他们在上一次见面时,吉姆还是个学步的孩子。]

克兰塞:你是吉姆·克莱格吧?(平静地)长久不见了。
吉姆:(不解)是的,先生。我来看管你的马好吗?
克兰塞:(对驮马作手势示意)照管它吧,它要饮水了。
吉姆受宠若惊,奇怪究竟为什么会选中他。他把那匹马牵开了。克兰塞等了一下,然后提高嗓门使大家都能听见。
克兰塞:哦,吉姆。
吉姆停步,回转身来。
克兰塞:我听说到你父亲的情况,感到非常难过。他是个好伙伴。
吉姆:(受感动)谢谢你。
鬈毛带着毫不掩饰的妒意向吉姆瞪眼。弗吕微笑了。凯恩和其他的人望着他,产生了新的敬意。吉姆充满自豪。因为他的父亲毕竟不是个这么不承要的人物了。克兰塞平静地微笑着。这是斯柏尔为吉姆所做的又一件好事。
克兰塞文雅潇洒地向走廊走去。

内景,夜。哈里逊的餐室。
餐室既没有华丽的装饰,也不炫耀富有。相反,它反映出哈里逊的信条之一——辛勤劳动自有其报偿。家具陈设牢固、舒适而且有上好的质地,造得一劳永逸。
哈里逊、帕特逊、克兰塞、杰西卡和罗丝玛丽·休姆(哈里逊的守寡的姨妹)围坐在椭圆形的餐桌旁。拍摄时融洽的聊天正进入尾声。
哈里逊:……往西去年轻人,人们这么说。于是,我就往西了……比他们所指的要远上一万哩。(他为自己的机智而发笑)于是我找到了金子。
帕特逊嘲弄地望着他。
哈里逊:(他挥动一只手表示屋子以外的产业)……肉牛。咱们养牛卖肉给矿工要比他们挖到的金矿多多了。不是吗,克兰塞?
克兰塞:你卖牛,我只不过赶牛罢了。(转向大家)他在周围矿场都以加利福尼亚马商闻名的。
哈里逊抿嘴一笑,慢慢地挪开椅背,朝食品柜走去。
克兰塞:(向罗丝玛丽)我吃过的甜食要数这最好了,休姆太太。
罗丝玛丽:这不是没有价值(此处原文为trifle,既可当一种用乳蛋糕、水果、洒等原料做成的甜食讲,也可以当无价值的事物讲。与上句“甜食”是同一个字。)的克兰塞,这是夏洛蒂·卢丝。
哈里逊:(拿着一瓶红蔔萄酒回来)是夏洛蒂·卢丝!我亲爱的小姨子,有时会把她那些有学问的玩艺儿赏赐给我们这些简单的乡巴佬的。
罗丝玛丽立即反唇相讥,于是我们感觉到他们是老对手了。他们多次交锋,往往高下难分。帕特逊象个旁观者,他熟悉这场舌战的比较细微之处,所以懂得其中的奥妙。
罗丝玛丽:我也曾想要把哈里逊或者杰西卡和袋鼠放在一起教育的,所以咱们今晚本该在树皮棚子里吃晚餐才对。
哈里逊:罗丝玛丽永远也不会重视建树这样一片房地产所作出的牺牲。
男人们已经酒过一巡,酒瓶放在帕特逊面前。
罗丝玛丽:帕特逊先生,请把酒瓶递过来好吗?
帕特逊:哟,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适可而止,把瓶子递了过去。罗丝玛丽给自己倒了一杯。
罗丝玛丽:(彬彬有礼)妇女也可以享受一下习惯上认为是男人的特权嘛。
哈里逊明白接踵而来的是什么了,于是两眼朝天。杰西卡拿起了酒瓶。
哈里逊:(对罗丝玛丽)别发表演说了……
杰西卡:(插话)罗丝玛丽姨妈说得对。是的,妇女们应该有权去做她们能做的事。
哈里逊:你该听见了吧,你的观念就象细菌一样!我亲生女儿受到你那些蠢话的感染了。
罗丝玛丽:你很清楚,你亲生女儿很有见地。她饲马有方,精于牧畜。你是要发展这些天赋呢,还是把她圈到死气沉沉的家务活当中去呢?
哈里逊:(对杰西卡)你应该进女子大学,不该在马厩里混。
帕特逊:不管这场争论有多复杂,休姆太太,从你这儿确实证明了法律这门职业把一个伟大的律师拒之门外了。
哈里逊:女律师?哈,总有那么一天吧。
克兰塞:(又绐自己倒满一杯)如此这般香甜的美酒理应生出……对不起,太太……生出(前一个“生出”原文为fathered,意即父亲所生;后一个“生出”原文为mothered,意即母亲所生。此处因为针对休姆太太的女权思想,故换用mothered,译成中文后,诙谐之处无法表达。)如此这般的一场辩论。
大家大笑起来。连哈里逊也勉强露出微笑。他转向罗丝玛丽。
哈里逊:罗丝玛丽,你要是已经喝完了酒……
罗丝玛丽:可不是嘛。
克兰塞:这酒跟我们过去道上常喝的深色甜酒真强得没法比了。
哈里逊:啊,是的,为那些久已逝去的道路上的日子干杯。
克兰塞:嗯,对我来说那种日子并没有逝去,所以还是为未来的日子干杯吧。
哈里逊:唉,没有什么未来的日子了,克兰塞。
克兰塞:哪怕用中国的全部茶叶来交换,我也不放弃这充满阳光的平原。这景致有多美啊!
杰西卡:克兰塞,多罗曼蒂克呀。
克兰塞由于采用了斯柏尔的警句而眼睛闪闪发光。
哈里逊:罗曼蒂克!你的头脑已经变得没有男子气概了。咱们已经有了铁路和公路。眼下咱们可以把冷冻的牛肉用船运到英国和欧洲的市场上去。那里才是未来的所在。
克兰塞:嗯,你过去总是在那些老式牧场主前遥遥领先。所以现在他们剩不下几个了。
哈里逊:(打断)他们已经把国家的财物都夺去了。
克兰塞:(愤慨)他们已经把国家的财物都夺走了?
哈里逊:我知道总有一天咱们会成为世界上伟大的食品产区的。
克兰塞:它已经完全控制在你手中了!
哈里逊:是的。我已经……只是那些山还不曾到手。要是我有资本,我会在那儿围上篱障砍伐大木材的。我会把它变成这个国家最好的牧场的。
克兰塞:幸亏缺乏资本。
哈里逊:资本,哈!资本不成问题……
是和事佬出场的时候了。
帕特逊:女士们,先生们……
他尊重他的东道主哈里逊,但后者却由于他打岔而向他白了一眼。
帕特逊:我建议为咱们的两位罗曼蒂克的人来一杯。
哈里逊:啊?
帕特逊:(向克兰塞)为着眼现状的人干杯;(向哈里逊)为着眼可能性的人干杯。上帝是允许这两种人共存的。
妇女们迅速举杯。克兰塞和哈里逊交换了互相掂量的目光,然后微笑着也举起了酒杯。大家饮酒。
在碰杯后的沉默吋刻,门打开了,吉姆捧着一大抱圆木柴禾蹒跚着走进来。他站在那里打量着在他看来是很富裕殷实的环境。接着,却由于一片沉默而使他狼狈起来。
吉姆:喔……呃……贝利太太吩咐的,要再抱些柴禾来。
克兰塞:晚上好,吉姆。
帕特逊:你好,吉姆。
杰西卡:(微笑)晚上好,吉姆!
哈里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感到愈来愈咤异,他的客人们居然会认识他的雇工中最卑微的人。
哈里逊:(嘲讽地)得。咱们大伙似乎都介绍过了。
罗丝玛丽:还不能说是咱们大伙哩,哈里逊。(对吉姆)我是休姆太太。
哈里逊对她怒目而视。
吉姆:你好,太太。
他准备离去。
克兰塞:吉姆,哈里逊先生刚刚谈到要开垦雪河山区哩。你比我们谁都更了解那地方。你认为怎么样?
又笼罩着一片沉默,吉姆不安地倒着脚。
吉姆:啊……嗯,先生。我认为宁可去阻挡潮水也不愿开垦山地。
吉姆凭直觉知道在这个场合只不过说说罢了,并不起作用,尽管显然给杰西卡留下深刻的印象。
吉姆:对不起,我走了。
吉姆走出。
帕特逊:这孩子有特性。
哈里逊:是啊,有山里人的杂种特性。
这句恶毒的话引起客人们的反感。
克兰塞:(不掩饰地,眼神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那也包括你的兄弟吗?
哈里逊:(赶忙插进来)我没有兄弟。(迅速站起)好啦,咱们今天早上起得早,大家晚安吧。
哈里逊走出。随手“砰”地带上门,可以听见他的沉重的脚步声在过道上渐渐远去。显然,克兰塞触到了他的痛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反应。克兰塞面带阴郁的微笑在耍弄杯子。罗丝玛丽脸上是一种带有预感的表情。杰西卡感到困惑不解。帕特逊则是好奇的。

内景,夜。哈里逊的工棚。
牧场工人在准备大集合,他们中洋溢着一种高度兴奋的感觉。有人在打扫马具,有人在修理马鞍。矮子在高声朗读圣经。吉姆在给他的花式鞍子上油。皮带和套索整齐地摆在床上。鬈毛走了进来。他感到在这个新来的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非常粗暴无礼。当然就把他当成嘲弄的耙子。
鬈毛:象这样的鞍子我最后一次看到是在一个马戏团里,骑在鞍子上的是只猴子。
吉姆向他咧嘴笑笑。在他情绪很好的时刻对这种恶言是不放在心上的。他淘气地咧嘴笑着。
吉姆:你的绳子在哪儿呢,鬈毛?是放弃不打了吗?
鬈毛咬牙切齿。他默然不作声,高视阔步走向自己的铺位。
大家都抬头看着凯恩进来。这个工头寡言少语,颇有权威,使人不得不油然起敬。
凯恩:我要大伙儿在出太阳前备好鞍打点完毕。咱们要在柏利宅子吃东西。
弗吕:(抿嘴笑)只有在这个时候东家才吃上他自己的牛肉。可他还不知道哩。
大家都大笑起来。这种观察反映出放牛人的道德准则——哈里逊的卑鄙和帕利的厚颜无耻。
吉姆热望成为兴奋气氛中的一员,于是插进来说。
吉姆:我们得带些什么特别的东西?
凯恩:计划有些变动。你这回不跟大伙一块去了,吉姆。
吉姆象是受到了打击。鬈毛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鬈毛:他们没准看中你那匹高山骡子了。
吉姆:它是匹山里的马,再说,它比我还要熟悉那地方哩。
凯恩不是那种容人怀疑他的权威的人。
凯恩:(严峻地)我不是总发话的人。不过只要我发了话,那就说一不二。
吉姆失望地盯着他。
凯恩:(言过其实的粗暴)谁明儿个早晨没准备好就踢谁的尾椎骨。你也跑不了,矮子。
矮子:(念着念着抬起头来)阿门!
凯恩离开工人棚屋。

外景,夜。咍里逊的工人棚屋外。
凯恩发现吉姆站在门外等他。
吉姆:凯恩先生,干吗?干吗我……?
凯恩迟疑了一下,不去瞧吉姆,却向宅子望去,然后又转过来向吉姆。
吉姆:我想我明白了。
凯恩:你会有机会的,吉姆。
他拍拍吉姆的肩膀让他放心,便分手了。

外景,清晨。哈里逊家的院子。
清晨的道道霞光初染天边。放牛人聚集在院子里,他们骑着马在等待。他们都呈不定形的黑色剪影。间或还衬着呼吸喷出来的似幽灵般的白色气团。吉姆站在荫蔽处羡慕地观看着。鬈毛一面上马,一面认出了吉姆。
鬈毛:别忘了喂母鸡呀,你这个袋狸!
他轻蔑地大笑着骑马而去。吉姆只得强忍住愤怒。
宅子里的灯光使一些窗户呈明亮的黄色四方块,入口处的有色玻璃发出的光芒给人以美的享受。门开处,出现了哈里逊和杰西卡,他们一起向大门走去。
杰西卡:也许下一次行吗?
哈里逊:不行,决计不行。再见了,女儿。
吉姆站在前景附近,看着哈里逊骑马离去,和在大门口等他的放牛人汇合。吉姆的失意被杰西卡觉察到了。他们彼此交换了同情的目光。
杰西卡回到屋子里去,而吉姆却带着渴望得不到满足的神情目送着这一群人向大路骑去。这时,阳光照亮了他的一侧面孔。

内景,白昼。哈里逊家的起居室。
这是间经过女人的手脚装饰得很华丽的房间。杰西卡在练钢琴。罗丝玛丽在指导,脸上丝毫没有激动的表情。姑娘只图“完事大吉”,并没有表达出音符间的美感关系。
罗丝玛丽:说实在的,杰西卡,你在弹这曲子时的感受就跟修路工人一样。喏,咱们再重头来过。这一回弹“con amore”(意大利文,音乐用语:亲切地。)吧。
杰西卡叹了一口长气,没精打彩,垂头丧气,把谱子翻了回去。
罗丝玛丽:别给我装出这份儿受苦的模样了。
杰西卡刚要开始弹,传来一阵踌躇不决的敲门声。
罗丝玛丽:进来!
门开了,吉姆沿着旁道慢慢挪进来,把注意力拼命集中在一个装得满满的午点茶盘上。
罗丝玛丽:啊,你好,吉姆。
吉姆:太太,呃,贝利太太说让我端来,省得她跑腿了。
罗丝玛丽:你来得正是时候,救了杰西卡了……(对杰西卡稍稍显出责备的神情)
一眼就可以看出,端盘子不是吉姆所长。杰西卡迅速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盘子,既乐于可以分散注意力,也出于关心。
杰西卡:你好……啊呀!
罗丝玛丽:你跟我们一起喝茶好吗?
吉姆瞧瞧自己破旧的厚毛布裤,又瞧瞧那洁净的印花棉布和天鹅绒家具,感到自己极其不相称。
吉姆:不!不……不行,休姆太太。
罗丝玛丽:胡说。在这个充满女性情绪的温室里,男客会得到快慰的。杰西卡,倒茶。我去再拿个杯子。
她离开,向厨房走去。
吉姆:你不在意吧?
杰西卡:不。干吗我要在意?
杰西卡把一杯用碟子托着的精选的花茶杯端给了吉姆。杯子捧在这双生疏的手中,在笼罩于他们之间的静默中颤动着。吉姆首先设法打破沉寂。
吉姆:嗯,今天咱们两人都为自己感到遗憾。
杰西卡:还不止为咱们想去没去成。
吉姆:是啊……(沉思着不觉出声)我想他们大概想把我训练成一个管家吧。
杰西卡:(微笑)啊,他们想把我训练成一个小姐哩。
吉姆:(仍处于沉思的情绪中)他们不会不成功的。
杰西卡:(突然发作时,跟她的父亲极其相似)非常感谢你了!
吉姆:(这才悟过来刚才说的不合适)该死。那不是我的本意。
杰西卡:他们也不能把你训练成一个绅士的。
她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杰西卡:你弹琴吗?
吉姆:(耸耸肩)是的,会弹一点。我妈死以前,正开始教我。
杰西卡:你想她吗?
吉姆:是的,是的,我当然想她。
杰西卡: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吉姆稍稍皱皱眉头。
吉姆:(不能想象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对不起……我敢说她一定很漂亮——象你。
杰西卡为他的话所动。
杰西卡:谢谢你,好心的先生。
吉姆面红耳赤。接着他记起了他是在什么地方,他是何许人,于是大口喝下剩余的茶,蓦地站起来。
吉姆:谢谢茶了……杰西卡。(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我还有点事得在晚饭前做完。
吉姆急忙离去,杰西卡走到钢琴前,安排了一下乐谱,开始弹奏“con amore”。罗丝玛丽从门外进来,―面回头看看,一面在笑吉姆。当她看到杰西卡变色时,赶忙收敛了笑容。

内景,薄暮。哈里逊家的马厩——小马的马圈。
日薄西山,投下长长的影子。老雷格蕾特产的马驹平静地站在圈里嚼干草。吉姆在马驹吃草时,一面哄它,一面双手在抚摩它。他抬头看见杰西卡在观察他。马驹也抬起了头。
杰西卡:它真棒。
吉姆点点头,一只手还放在小马的脖子上。他们对这头牲口的共同赞赏,就象取得了一种意气相投的默契……
吉姆:它浑身挑不出一根贱骨头。
杰西卡:鬈毛会挑得出的。这儿的驯马活儿全都是他的哩。
吉姆;(反应强烈)就凭鬈毛呀!
连马驹子看来也对这种前景大吃一惊。它用鼻子拱拱吉姆。
杰西卡:对马驹子得严格才行。
吉姆:可来不得残暴。跟马驹子一起干活,不是跟它作对嘛。
杰西卡和他都在盯着马驹子。
杰西卡:一点不假!
吉姆:我父亲就这么教我的。
杰西卡:这不是山地野马呀。
吉姆:都一祥。
杰西卡:你是说你能驯这匹马吗?
吉姆:对。
杰西卡:说定啦?
吉姆:你父亲那儿能行吗?
杰西卡:他要出门一个多星期。如果在他回来之前把事儿都干了,他能说什么呢?

外景,黎明/白昼/黄昏。哈里逊的圆形练马场场地。
―组镜头的组接:吉姆驯马驹的一段日子。日出和日落。晴天和有雾的日子,全部画面都以抒情的、半古典的钢琴曲调加以强调。
人们始终看见杰西卡要么在给吉姆打下手,要么在围栏处观察。吉姆对待马匹有一种温柔、自信的方式,而这匹马驹也作出了回答。杰西卡对这个情况不是没有理会的,所以对吉姆产生了好感。在一系列驯马进程的化出化入镜头中,我们窥见了他们中间发生了特殊的变化。
拂晓的晨曦中,受惊的马驹在这陌生的围场上兜着圈子。
吉姆走近马驹,马驹安静地站立着的镜头。他的手顺着它的脖子抚摩着,取得它的信任。
马驹子拴在大圆围场的镜头——吉姆手拉缰绳跟在它后边训练它的跃行步法。
雨中,杰西卡和吉姆坐在栅栏上的镜头,他们穿着油布雨衣,戴着帽子,守望着马驹子。杰西卡跳下地来,开玩笑地拖住吉姆的一条腿,使他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
马驹拴着的镜头。吉姆用毛巾揩擦马驹的浑身上下,使它逐渐习惯于受人管理。
给马驹戴马嚼子的镜头。由于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它突然扬起了头,不过由于吉姆驱策有方,终归又安静下来了。
马驹有了鞍褥,于是把马鞍轻轻地放在马背上。
吉姆小心地把一只脚踏在马镫上,然后谨慎地让马驹适应一下他的体重。
马驹腾起前蹄,用后腿站立,吉姆坐上马鞍。
日落时分的山顶。吉姆、杰西卡和马驹同在一起的剪影。

内景,夜。哈里逊家马驹的马厩。
紧接上面的场景。音乐继续。
吉姆向大门走去,然后朝住宅张望。

外景,夜。哈里逊的住宅。
紧接上面的场景,音乐继续。摄影机对着一扇窗户移动,那窗户发出诱人的光亮。

内景,夜。哈里逊的起居室。
紧接上面的场景,音乐继续。
杰西卡充满信心和感情在弹钢琴。她弹奏的主旋律我们已在组接的画面里听到过。她的动情的演奏和风度,使我们毫不怀疑这是吉姆所产生的效果,而远不仅仅是因为马驹的缘故。

外景,夜。哈里逊的马厩外面。
吉姆站在门旁怀着柔情望着那扇发出光亮的窗户。
曲终,他仍旧注视着。

内景,夜。哈里逊家的起居室。
杰西卡坐在钢琴前。在她眼中有一种如梦的神情。

外景,夜。山脊。
野种马的黑色身影朝山脊的顶部移动。
在冷峭的月光下,它站在那儿不祥地显现出了轮廓。它的鬃毛在风里飘拂。
它的出现给人以一种凶险的预兆。

外景,白昼。哈里逊家的院子和围场。
这是阳光斑斓的拂晓。吉姆抓住一根长缰绳在驯马驹,杰西卡打屋里走过来,站在围栏旁观看。
万象宁静而有诗趣。
尽管是猛驯,但马驹反应良好。吉姆使它向右转,换上慢步小跑。

外景,白昼。哈里逊家的院子和围场。
宁静的场面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马驹前蹄腾空站起来,冲向长缰绳。
吉姆尽管在对马驹说着话,想使它安静下来,但也在本能地环顾四处寻找骚动的缘由。
由大种马率领的野马群从森林的缺口处飞奔而来,然后并排奔向最外圈的围栏界限。我们第一次?

 短评

女主太丑扣一星

5分钟前
  • elilien
  • 还行

米勒是直接把三十年代的老版台词套上来了吗?尴尬到无地自容,牧场物语还搞低配版《雷雨》情节剧就很三十年代talkie怀旧风啊……真应该让角色"闭嘴,好好拍动作戏和风景"。段落跟段落靠硬转场的,戏又不够留白更说不上(他爸就这么死了)?还是后来修复时重新做的叠化?本片几乎让我没什么阐释欲望。但居然有位澳洲学者从"马"的意象与澳洲电影文化的渊源出发写了一整本书,本片可以说就是那种"诗意"的图解版了(本来也是一首诗歌改编,马/人同构的文化,及对马的fetish估计也是从那来)。值得称道的是老哥一人分饰兄弟二角?

9分钟前
  • 木矛木心
  • 较差

最后又是一战封神的节奏,纵马狂奔真的是血脉喷张。PS:女主太丑了。。。没看出来一人分饰两角。。。

13分钟前
  • withTA
  • 推荐

壮美,荡气回肠,面对成长的勇气和魄力。ps:音乐相当棒!评分太低了!

16分钟前
  • ONE特
  • 力荐

TUC105FL,防狼女友杰西卡,扔在家里放心,四目相对时揪心,观众难免有些闹心。

19分钟前
  • 发际线靠后
  • 还行

[NORMTEAM字幕组][国语]来自雪河的人

21分钟前
  • []
  • 还行

Just amazing

22分钟前
  • 聪明的一睁
  • 力荐

从小就喜欢马,所以曾经临摹过徐悲鸿的奔马图。当看到电影中气势磅礴奔马,还是心中激荡。男主角很帅,女主角嘛。。。比较起来中国的美女还是很多的。

26分钟前
  • 新西蘭王子媽
  • 力荐

又一童年回忆,老了的道格拉斯仍旧风气不减,镜头和配乐很不错,导演乔治·米勒前几天去世了,RIP

27分钟前
  • 小麦
  • 还行

澳大利亚电影周看的,故事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摄影不错,自然风光很漂亮。

28分钟前
  • 清风徐来
  • 还行

一部电影,一世心情·

33分钟前
  • L.L
  • 还行

fell asleep. abs not in the mood for romances right now..

35分钟前
  • clnkhtn
  • 推荐

壮阔的西部,无垠的山脉,最难忘马背上那一吻的风情。短暂的停顿,从山崖跳出一人一马,肾上腺素一飙到顶。

36分钟前
  • parlin
  • 力荐

很不错的电影啊,风景也很美,觉得配乐做的不错。

40分钟前
  • Baker
  • 力荐

故事和音乐都很棒

41分钟前
  • Aerozimmerman
  • 力荐

景色壮丽,在困境下拼搏获得成绩受到大家认可,成了真正男子汉,赢回了山上父亲留下的房子

46分钟前
  • 绿色阳光
  • 还行

看了之后那中似曾相识的油然而生,才知还不知道是什么缘由。66 在短短的几分过后,原来是小时候看过的电影。 回想了一下,那温情的美好,在那一瞬间开始绽放。 那美丽而美好的温馨。 真为今天的欣赏了感动。

48分钟前
  • 恰生活,如谎言
  • 推荐

看点是景色和马群

53分钟前
  • 任平生
  • 还行

不错的澳洲风情片,值得一看,背景错综复杂但情节还是比较简单的。柯克•道格拉斯一人饰两角

55分钟前
  • 武陵渔
  • 还行

The man is a dream hero.

57分钟前
  • 叫啥爱迪呢
  •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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